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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雨歇时分(第5页)

就在这时,“哇 —— 哇 ——” 楼上突然传来婴儿洪亮的啼哭声,那声音清脆得像银铃被猛地摇响,一下子就刺破了灶披间的宁静。紧接着,是年轻母亲带着浓浓睡意的温柔哼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调子走得有些离谱,高低起伏得像在走石子路,却透着股化不开的柔软。

歌声穿过老旧的松木楼板,顺着楼梯缝悠悠荡荡地飘下来,与窗外那道恒定的 “嗒嗒” 水滴声撞了个满怀。奇妙的是,这两种声音竟毫无违和地融在了一起 —— 摇篮曲的柔婉与水滴的刚劲,一轻一重,一柔一刚,像两股缠绕的线,慢慢编织出这片弄堂里最踏实的生活底色,温温软软,又带着股不肯停歇的韧劲。

桂芬听着这声音,手里的火钳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她抬头望了望天花板,那里的墙皮已经有些剥落,露出里面的木筋。水壶的嗡鸣还在继续,白汽依旧在光柱里升腾,而她眼角的皱纹里,不知何时已悄悄蓄满了一层温润的水汽。

弄堂深处的晨雾还没来得及散尽,像一层薄薄的纱,把青砖灰瓦都笼得朦朦胧胧。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 “叮铃铃” 声由远及近,像是从雾里钻出来的一串银铃,荡开了巷子里的宁静。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混着自行车链条 “咔哒咔哒” 的转动声,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跳跃着。

邮递员小赵的身影在雾中慢慢显了形。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墨绿色制服,领口的风纪扣系得严严实实,帽子檐下露出张年轻的脸,额前的碎发被晨露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他骑着辆 “二八大杠” 自行车,车把被磨得锃亮,前轮的挡泥板上还贴着张有些褪色的红五星贴纸。车子在石板路上颠簸着,发出 “哐当哐当” 的声响,像在跟巷子里的老物件打着招呼。

“赵同志!有阿拉爷叔的信伐?” 一个拎着木质马桶的阿婆从门里探出头来,她的蓝布衫袖口挽着,露出手腕上细细的银镯子,说话时嘴里的白气混着雾,轻轻飘散开。阿婆的马桶边挂着块半干的抹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悠,在雾里划出淡淡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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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捏了捏车闸,自行车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稳稳地停在阿婆面前。他从车座上直起身,帆布邮包在身侧晃了晃,里面的信件和报纸发出 “沙沙” 的轻响,鼓鼓囊囊的,像是装着满世界的消息。“李阿婆,今朝么有哦!” 他的声音清亮得像山涧的泉水,带着股年轻人特有的爽快,“您家爷叔要是来信,我肯定第一时间给您送上门,耽误不了您看!”

车把上挂着的搪瓷杯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杯身上印着的 “为人民服务” 五个字在雾里依然清晰,杯口碰撞着车把,发出 “叮当、叮当” 的声响,跟远处早餐铺的蒸笼声、水滴声凑成了一团热闹。小赵低头看了眼邮包上的地址,又抬头冲阿婆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腼腆,却透着股踏实劲儿。

“那劳烦你咯,赵同志!” 阿婆拎着马桶往巷口的倒粪点走,脚步慢腾腾的,“这天雾大,骑车当心点呀!”

“晓得了,阿婆您也慢点!” 小赵蹬起自行车,“二八大杠” 的链条又开始 “咔哒” 作响,车铃 “叮铃铃” 地再次响起,他的身影渐渐融进前方的晨雾里,只留下那串清脆的铃声,在巷子里悠悠地荡着,像是在宣告新一天的消息,正慢慢铺展开来。

街角的空地上,晨雾正被渐亮的天光一点点剥开。五个穿着飘逸白绸练功服的老人已摆开了架势,领头的张大爷双手抱圆,缓缓推出时,衣袂像被风吹动的流云,在晨光里漾开浅浅的波纹。太极推手的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掌心相抵时力道藏而不露,转腰摆臂间带着股圆融的韧劲,连呼吸都透着章法。

旁边的梧桐树新抽的嫩叶卷着边,像被谁细心地裹了层绿纱,叶尖挂着的水珠有指甲盖大小,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七彩光芒 —— 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圈圈晕开,倒像是叶尖托着颗会变色的宝石。一阵风拂过,叶片轻轻颤动,水珠 “嗒” 地落在路过的姑娘肩头。那姑娘穿着件月白色的连衣裙,正拎着豆浆袋往前走,被这突如其来的清凉惊得回头,瞧见叶尖摇摇欲坠的水珠,忍不住弯起嘴角轻呼:“好调皮的露水。”

灶披间里,桂芬用铁钩往炉子中心添了块新煤。“哐啷” 一声脆响,铁钩撞在炉膛壁上,惊得藤椅里打盹的虎斑花猫 “阿咪” 猛地抬起头。它慵懒地伸了个能把脊椎弯成拱桥的懒腰,前爪扒着藤椅的缝隙,后爪蹬得笔直,黄绿色的瞳孔在昏暗中眯成了细线,又倏地睁大,闪着警惕的光。仔细看,它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几缕银白色的蛛网,是昨晚在煤堆后抓老鼠时蹭上的,此刻随着它晃脑袋的动作轻轻颤动,模样滑稽得很。

“阿咪又偷懒哦?” 桂芬笑着用围裙擦了擦手,伸手想去摘它胡须上的蛛网。阿咪却敏捷地往旁边一缩,喉咙里发出 “呼噜呼噜” 的声响,尾巴尖得意地翘了翘。窗台上的君子兰不知何时又抽出片嫩绿的新芽,叶片卷得像支小毛笔,顶端滚动着颗饱满的水珠,阳光透过天窗照在上面,亮得晃眼。而斜对面的阳台上,竹竿上密密麻麻挂着的咸鱼干泛着油亮的酱色,海风与酱油混合的咸香漫过来,与君子兰的清苦气息撞在一起,倒像是生机与腌臜在悄悄对话。

“桂芬嫂子,火借我用用呗?” 隔壁的王嫂端着个铝锅走进来,锅里是刚揉好的面团,“想蒸两屉馒头,我家煤炉还没烧旺呢。”

桂芬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用呗,正好我这火旺。” 她看着王嫂把锅坐在炉子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神飘向窗外,“王嫂,你家当家的今儿去领工资不?”

王嫂用湿布擦着锅沿:“是啊,他说早饭吃了就去。怎么了?”

桂芬的目光落回炉膛,橘红色的火焰正稳定地燃烧着,暖意顺着铁炉壁漫到指尖。她若有所思地盯着跳动的火光,喃喃自语:“今朝… 今朝该是发工资的日子了呀。” 话音刚落,远方传来海关大楼悠扬的报时钟声,“当 —— 当 ——”,浑厚而辽远,像从时光深处走来的信使,宣告着新的一天,正在这座苏醒的巨大城市里,伴着炊烟、鸟鸣与市井声,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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