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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竹喧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一丛紫色,只是在那锯齿状的叶片中央,向上横生出一簇簇毛茸茸的小花,已到花期,比正常的采摘时间晚了些,但将就一二,应当问题不大。
“摘叶子,不要花,”崔竹喧一指示,阿鲤立刻蹲了下去,双手并用,大有要将这薅秃的架势,“太老的不要,太小的不要,长得太难看的叶子也不要,定是被虫啃过的。”
饶是诸多限定,阿鲤背后的竹筐还是堆了好些紫色,够煮一大锅了。
然后是陈皮,也就是晒干的橘子皮,摘了橘子,把皮扒下来,用火烤干,效果也差不多,至于黎檬子,从日值中天,到日沉西山,也未能寻到。
崔竹喧倒在床榻上,锤着自己酸软的小腿,只觉得再多走一步,皮肉便要磨烂在鞋里了,直至昏昏沉沉睡着时,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念头
待她回去,定叫人将黎檬子成筐抬进府。
铱驊
“剿匪该求官府,救人就寻大夫,找我,是不是太荒唐了点?”
寇骞坐在船头,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中的砍刀,刃上三分水色,映着月光,透出一点寒芒,将布巾搁下,手腕一转,锋尖直指向对面,“让开,不然,别说我不守规矩,劫你们第二道。”
形容狼狈的人群顿时噤若寒蝉,缀在末尾的几个喽啰已然两股战战,在心头打起了退堂鼓,然四下环顾,其余人皆是一动不动,便也只能忍着惧意,僵持在原地。
领头者是个肥头大耳的舟师,上次见面时还能维持住谄媚的笑,这回,黝黑的皮上缀着青青紫紫,眉间一道寸余的豁口,虽止住了血,但外翻的红色血肉更显骇人,扬眉、皱眉都会扯动伤处,唯有两行清泪淌下,湿了满脸。
“寇老大,我们交了钱财、送了礼的,你不能不管我们啊!”
舟师这厢哀哀戚戚地啼哭,阿树顿生不满,横眉竖眼道:“你们还好意思说,什么锅碗瓢盆都塞进来充数,也就我们老大脾气好,不然,非得给你船底凿个洞不可!”
“都是误会,”舟师僵了一瞬,小心地观察那提刀人的神色,试探着开口,“只要这回寇老大肯出手相助,待回航时,我们必定如数、不,翻倍,翻倍献上钱财。”
“咱们兄弟几个还能上你第二回当不成?”阿树啐了一口,骂道,“识相的快点滚,不然今夜全留下来喂鱼!”
那日金玉书将这伙水匪驱逐后,确实在船上加强戒备,彻夜巡逻,可那又如何?攻易守难,夜半虽撞破了潜入的水匪,但一群只晓得拉纤、划桨的船员哪里火拼得过杀人如麻的匪寇,短兵相接,尸体添了七八具,货物被洗劫一空,金玉书还被掳了去,留下船上一堆伤重喽啰,叫他们去报信,带钱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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