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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还不解恨,又来了一下,直到廖顶好冲过去夺下沾了血的镇尺,廖鹏才住手,粗重地喘息着,后退一步,抬起颤抖的双手,终于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了。
而墙角的吴敏柔已经软趴趴地顺着墙滑下来了,从她的脑后涌出来的鲜血蹭在雪白的墙上,一溜子血渍触目惊心。
“妈!妈!”
扔了镇尺,廖顶好一把抱住吴敏柔,还没等抱起她来,手上已经沾满了粘稠的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一边的廖鹏急促地呼吸着,试图凑近查看她,被廖顶好狠狠推开,低吼道:“快打电话,打电话!”
他用手堵着吴敏柔的伤口,想要阻止血的流出,但又不敢太过用力以免让伤口扩大。这把镇尺是实心的玉石做的,坚硬无比,之前廖鹏打那两下更是用了全力,吴敏柔的后脑此刻看上去已经像是碎掉的豆腐一样。
廖鹏顿时恍然大悟,哆嗦着到处找电话,却发现电话在他之前生气时早已被摔到地上了,捡起来听筒里已经没有声音。见他满头大汗,廖顶顶掏出包里的手机,镇定地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报上廖家的地址。
“天啊,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廖鹏捂着脸老泪纵横,全身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痛苦地哀嚎着,而另一边廖顶好则是手忙脚乱地撕开吴敏柔的衣角帮她按住脑后,一边哭一边喊着妈妈。只有廖顶顶站在书房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开心吗,也许,痛快吗,有一点儿。只是还夹杂着一丝丝悲伤,那可能是她仅存的善良和悲悯之心。
☆、二九章 越坏越折磨(1)
吴敏柔的葬礼在一个细雨霏霏的夏日,早上还有些凉,前去吊唁的亲友并不多,她最后安葬于京郊的一处公墓。
对于一个混迹京城上流社会二十几年的贵妇来说,这样的离世实在有些龃龉。而除此之外,高官廖鹏杀妻一案则更是成为了几日来街头巷尾的谈资,老百姓茶余饭后无不在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这里面的隐情。
尽管救护车第一时间赶到,但因为后脑受到严重损害,失血过多,赶来的医生当场宣布吴敏柔脑死亡,甚至都没有进行抢救。
廖家最悲伤的莫过于廖顶好,在他心目中廖鹏永远是自己的父亲,父亲杀死母亲这样的仿佛伦理剧般的情节就在他眼前上演,这个刚刚考上大学的孩子几欲崩溃,三天来几乎一句话也不说,除了偶尔喝水,一粒米也没吃过,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原本深邃明亮的眼也深深凹下去。
廖顶顶去看望过他一次,但他不发一言,只是用一种说不上是仇恨还是哀怨的眼神凝望着她,看得她心虚,再也不敢前去廖家,只是拜托保姆好好照看他。
“顶顶,廖家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沈澈从衣橱的抽屉里选了一条暗色的领带,一边打领带一边看向镜子里的廖顶顶,她睡得不好,起得自然晚一些,一头蓬松蜷曲的长发散乱着,脸色苍白。
听见问话,她古怪地笑起来,细长的手指捂住嘴,有种凛冽的嘲讽和妩媚。
“你说呢?”撩起一小簇发梢玩弄在指间,廖顶顶继续隐忍不发,她这几天脑子里一直很乱,那晚沈澈在洗手间讲的每一句话都仿若警钟一般敲打在她心头,一下又一下,一下重过一下,击打得她的心几乎要碎成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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