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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伤口需要亭香姑娘的针业工夫缝合,方能抑止血流。”倪忍语气中不乏抱怨。“现在只等姑娘鼓足勇气就成了。”
虽然保命要紧,但是博穆不会自私地只顾自己。
这种程度的伤口,身经百战的他们早已视之如家常便饭,比这更血肉模糊的,更是屡见不鲜。可是亭香对血腥之事从未接触,于此时手软退却是情有可原,强硬要求她可能造成反效果,她要是昏厥不省人事,他可不敢想像由倪忍几个大男人在他身体穿针引线会是什么情况,而由宝吟动手,他铁定是生不如死。
他将手臂以肘关节支地欲起身,不意却牵动伤口,引起灼热的疼痛,博穆倒抽了一口寒气。
不忍他多受无妄之苦,明亭香又双手抱住他的巨掌,轻柔地置于大腿上。
“你得动手,要疗伤只能靠你。”博穆气若游丝地要求。
“我……我……做不到。”明亭香嗫嚅地婉拒,泪如雨下。
“坚强一点,让我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流尽血液致死,你愿意吗?”
明亭香的脑袋摇得像波浪鼓。
“那就动手吧!”博穆反手握住她白皙的柔荑,使尽最后的力气鼓励她,立即精疲力竭再次陷入昏迷。
这对他而言是天赐的恩典,起码她不必看着他咬牙忍受痛苦,明亭香抹去脸颊涕泪纵横的痕迹,将他的手臂于他身侧安置妥当,她起身备妥即将使用于他身上的针线,拼命深呼吸稳定双手。
原本穿在博穆身上、被盗匪一刀划开、沾了血的坎肩与长袍,早已被脱下丢于一旁,在她面前的,是他强健结实的背,与那条自右肩砍下延伸至左腰的伤痕。
光是瞅着血淋淋的伤痕,明亭香便已耳中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昏黑,但是她拼命告诫自己不能昏倒,这是她暗恋了六年的男人,是君子也好,是无赖也罢,她还是爱着他。
倪忍抓起先前清洗伤口使用的烧刀子,举至明亭香鼻尖处。“喝一口。”他命令着。
此时只要能暂时转移往意,明亭香是来者不拒,抓住了瓶身,她想也不想地一口狠狠灌下。烫辣呛喉的烧刀子驱逐了她的恐惧,不住颤栗的身子稳定下来,脑海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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