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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宽第一次像教一个学前班的小朋友一样,大手擦拭着韭儿脸颊上的泪水,“别哭了。”
被王蕊言中了,怀里的人松开头盔,双手攀住任宽的脖子,任宽颈间一热,才止住哭声的人,又哆哆嗦嗦地抽泣起来。
任宽心里不是滋味,王蕊有她的道理。不去管韭儿,他一会儿就会好,有了自己的关心,他就懂得得寸进尺。
可是,韭儿先前没那个条件,没人哄才放任他不管,如今自己让韭儿撒撒娇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不能得寸进尺一些呢?
任宽义愤填膺的同时,被莫名的情绪刺激着脑子,只有年轻时才会有豁出去的想法,如今竟然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今日不知明日事,他还能管得了以后吗?他现在能就必须管,以后的事情留着以后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颈间的人湿哒哒的,将眼泪全蹭在任宽脖子里,哭声不像刚才一样尖锐,像是平时韭儿,软绵绵的。
任宽在想,或许养孩子就是这样的,你担心他衣食住行,痛苦并甜蜜着。
“撒娇呢?”任宽轻拍着韭儿的后背,“你刚刚那阵仗,吓我一跳。”
一个人失控肯定是狰狞的,可怖的,韭儿想象不出来自己的样子,他只知道,肯定很难看。
自己破破烂烂的形象,在任宽心头又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一想到这些,韭儿心里更难受了,撒气似的哼哼了两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意不好,大堂也没开灯,任宽掰开韭儿的手臂,借着日光看下去,眼睛还是红的,哭大概是没真哭了。
他又抹了韭儿的脸,想起王蕊的话,“你老丢东西吗?还丢过什么?”
水润光泽的嘴唇狠狠地抿了一下,韭儿发出粘稠的促音,“嗯…钱…”
原先王蕊也是给钱的,韭儿丢的次数太多,索性将他不多的工资都克扣下来了,用王蕊的话来说,“你便宜外人,还不如便宜我。”
不止是钱,韭儿一个全盲的人,处处受限,买的新东西,很容易被店里手脚不干净的人换掉,有时候健全的人,半盲的人心里龌龊的见不得人。
他们以为韭儿看不到,其实韭儿是不在乎,不跟他们计较。
任宽听了哭笑不得,他枉做好人,是冤枉了王蕊。
他摊开韭儿手,“给你的东西你抓紧点啊,刚刚怎么又被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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