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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天黑得晚,加上王蕊又是个坐不住的主,早早地提着包走出店门,韭儿听到王蕊远去的脚步声,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他不想王蕊和任宽碰面,很怕王蕊在任宽面前说些尖酸刻薄的话。
店里连老板都走了,钥匙也交到清洁阿姨手里,左右也没有生意,人人都如坐针毡,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今天早点走吧。”
大家陆陆续续站起身来,韭儿无措地坐在椅子上,任宽店里还没忙完呢,他不能走啊,可清洁阿姨也着急回家,“韭儿,我要锁门了。”
“哦!”韭儿撑开导盲杖,从店里坐到了店门的坎儿上。
身后是哗啦啦的铁链子声音,阿姨锁上门,语气不咸不淡,“你就坐在这儿?你今天不是要出去吗?”
“是啊…”可任宽还没来,他不敢去店里打扰任宽,也不敢到处乱跑。
“跟谁出去啊?这个时候还不来。”阿姨不是热心肠,只是八卦而已,言语中试探的意味很重,又带着淡淡的轻蔑。
韭儿不答,任宽明明是他藏不住的宝藏,他却想要藏紧点。
见韭儿三缄其口,阿姨冷不丁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了,还随随便便跟人出去,小心被卖了都不知道。”
任宽才不是那样的人,韭儿偷偷在心里反驳。
阿姨脚步渐远,韭儿坐在坎上自在地晃着小腿,别人都不懂,他也不想过多的解释,对于自己而言,今晚一定是个特别的夜晚,还没谁大半夜带他出去呢。
平台上的外卖订单,任宽一个都没接,炒完最后一份外带的炒饭,任宽摘下胸口的围裙,“今天早点下班吧,我还有事。”
饭馆就是这点麻烦,无论规模大小,当天的食物残渣和清洁不能隔夜,毕竟是吃饭的地方,干净最重要。
好在店里有四个人,七手八脚收拾清楚,任宽让小孙关了店门,自己拿起头盔头往下跑,他不太确定按摩店到底几点下班,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晚了还是早了。
但他很快便有了答案,晚了。
任宽刹在上一阶平台上,路灯下,韭儿茫然地左顾右盼,不对,小瞎子怎么会左顾右盼,小脑袋晃悠,时不时去抓一把胳膊和小腿。
按摩店大门上的铁链有些冰冷,也不知道韭儿坐了多久,喂了多久的蚊子,任宽清了清嗓子,“韭儿!”
韭儿寻声看过去,“宽哥!”
好像也不太晚,韭儿还挺精神,无形中尾巴都快摇上天了,任宽跨着台阶往下跳,飞快凑到韭儿跟前,“等多久了,怎么不上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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