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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锁上车门,试着按了暖气,最后摸索着放平座椅。座椅有点硬,但车里比外面暖和多了,还是很舒服。经受过强烈的折磨,现状稍微舒服一点,都够她惬意很久。
车窗外的星星变得像灰尘一样,不仔细看,几乎分辨不出来。莫乌莉闭上眼。
旁边传来细微的嘟囔声,叫人想起打盹时说梦话的猫。她支撑着起来。易思违一点也没察觉,只是紧紧皱着眉。
“易思违,易思违。”她推了推他。
易思违睁开眼,不分明地望着她:“嗯?”
她说:“很不舒服?”莫乌莉可不想一觉醒来和尸体在一起。
“没有。”不舒服的时候,人吐字容易粘粘乎乎,他安静了一会儿,跟她说,“我感觉世界在转。”
她告诉他:“没有在转。”
“我的在转,还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应该是动脉供血不足。睡着好难受。”
还能说教科书上的内容,倒也不像那么严重。莫乌莉看着他,犹豫片刻,把手放到他额头上。
易思违感觉到钝钝的疼痛。疼痛从昏沉外刺来,拖泥带水,迟钝而模糊。她的手放上来,仿佛暴晒的岛屿覆上一片阴霾。扭曲的梦被按稳了,压制住了。
她换了一个姿势,躺下去,手仍搭在他额头上。莫乌莉的声音非常轻微,低得几乎消失:“世界没有在转。”
他的呼吸似乎变慢了。
她说:“这里只有你,我,易思违,和莫乌莉。只有我们两个人。”
有车从旁边的公路上经过,转瞬即逝的一点响声都能惊扰他们,让人心惊肉跳。所以,她没有抽开手,而是继续放在他额头上。
莫乌莉听着他的呼吸,用目光描摹他的侧脸。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血液会循环不畅的。她心里想着,却还是难以自持地入睡。
她做梦了。
是和过去有关的梦。
易思违那辆车的引擎异常聒噪,也不是吵,只是和别的车不大一样,所以刺耳。莫乌莉恍恍惚惚醒来,手已经放在身畔。起初她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全带被系上了。她以为自己被捆起来了,坐起身才发现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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