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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迁是被楼下的各种声音吵醒的,他只觉得头昏脑涨,关节酸痛,全身能正常运作的好像只有眼珠子,他将视野里的东西一一扫了一眼。
架在不远处的衣架上挂着内裤,旁边的花坛里还种着几株茉莉花,头顶是泛白的天空,这不难看出自己身处的环境应该是阳台。
阳台?自己怎么会到阳台上来的?
季迁奋力闭上眼睛,拉扯到太阳穴两侧的皮肉,头疼欲裂,他明明是在去发布会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他还清晰地记得剧烈撞击之下,车身在空中翻了好几圈,幸好自己系着安全带,不至于被甩出车窗,但破碎的车辆残片和飞溅起来的碎石,依旧划破了他的脸颊和额头。
钻心的疼痛和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以为他会这么死去,但下一秒,天旋地转,他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眼前很快被一片血红给笼罩,一道白光一闪,视线里模糊不清,在醒来时,就在这阳台之上了。
他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是谁把他送到这儿来的?
此时此刻的季迁已经顾不上自己多狼狈,顾不得地上有多脏,他尽量放松身体,等到恢复了力气,才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身下是一盆被他压坏的兰花,他淋了一夜的雨,考究的西装早就被浸泡得不成样子,胸口雪白的衬衣也被泥土染成了黑褐色。
季迁短暂地打量了一下这房子的构造,找到了楼梯口,他也不知道这条楼梯会通到哪儿,只能顺着楼梯缓缓下楼。
隐约间,他听到了男人的声音,等他拐过楼梯拐角,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操!”男人激动得全身都在用力,“你他妈谁啊?”
两句话都带着脏字,听得季迁眉头紧蹙,下意识牵动了信息素,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周鼎元瞪大了眼睛,火气噌地一下上来了,这男的凭空出现在他家,还敢理直气壮地质问他是什么人!他凭什么抢自己的台词?
“你哪儿来的?你怎么进到我家里来的?你他妈是不是小偷。”周鼎元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就朝男人走去,这男的手里也没武器,赤手空拳肯定干不过自己的鸡毛掸子,“你不打听打听,偷东西偷到我家来了。”
男人看着邋里邋遢,身上这套泡发的西装也不知道跟哪个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但从容不迫,面不改色,按住鸡毛掸子的一头,垂眼目光,淡淡道:“你先把裤子穿上再跟我说话。”
“诶?”周鼎元低头一看,自己光溜溜的,还遛着鸟呢,他赶紧丢了鸡毛掸子,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穿上,随后回到外面,男人也没挪窝,还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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