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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完头发回来苗嘉颜站在自己窗户边上喊“潮哥”,陈潮背单词没站起来,喊了声:“干什么?”
苗嘉颜:“你看我头发好不好看啊?”
陈潮喊:“看不着,上这儿来我看。”
苗嘉颜“噔噔噔”跑过去,头发被理发店吹得很柔顺很飘,走路的时候风一吹边上的几绺就跟着扬起来。他手腕上还系着一条刚才在镇上奶奶给买的灰格发带。
陈潮夸他:“好看,像香港电影里面女学生。”
苗嘉颜于是笑了,多尖溜的下巴笑出双下壳来都显得笨:“不像吧,我没那么漂亮。”
陈潮实在地说:“笑就不像了,笑起来太憨。”
苗嘉颜就一条白裙子,当初陈潮刚来的时候看他穿还又大又长,现在已经合身了。
裙子不像当初那么白了,依然很干净,变成了一种很柔软的乳白色。
没有白色不会变黄,时间走过都有痕迹,无论快慢。
这一年雨大,连着一个星期的雨让村里的各家都忙了起来,不管地里种的什么,这么下雨都保不住。
苗家陈家都得排涝,两家人穿着雨衣雨靴,每天都要去地里。苗家地多,尽管雇了工也还是忙不过来,陈潮那几天都在苗家帮忙。他已经不像最初那么生疏了,现在地里很多活儿他都能干明白。
苗嘉颜每天把头发绑个小揪藏在雨衣的大帽子里,帽子一摘,就像个哪个神仙家看门的小仙童。陈潮说他这样把额头都露出来显得额头特别圆,苗嘉颜就摸摸自己额头,笑着说:“我们家都是鼓耶了盖儿。”
陈潮让他一个“耶了盖儿”差点土一跟头,往后稍了一步说:“好好说话。”
苗嘉颜还是笑,笑得帽子都掉了下去一点,雨点溅在鼻梁上。苗嘉颜用手背抹了,问陈潮:“两年了你学会方言了吗?”
陈潮一脸麻木地说:“我闲的学这个。”
这年夏天开学,陈潮就初三了。
他晚上学习的时间逐渐变长,好久都不关灯。苗嘉颜还是班里中上游的成绩,不好不坏。
陈广达的生意好像有了起色,每次打电话听着声音都挺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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