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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三叉路口,路面突然宽大了很多,在行不了多久,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章聪之不由问道:「难道我们已离开剑州了?」阿峰回道:「是的,公子,我们已在直州了,前面刚刚经过的那个路口的一条路便是通往宣州,路上这幺多行人,基本上都是从宣州过来的」章聪之低头思索了一阵才开口道:「去年年末时,朝廷割让了幽州给胡然人,曾经有传言也要把宣州割出,看如今这个情形,难道是真的?」章聪之骑马来至路旁一队人群旁,这队人约十来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样子是一家人,正推着车胯着包一个劲的赶路,章聪之勒住马问道:「请问众位乡亲,你们可是从宣州来的吗?是要往京城去吗?」一中年男子停住,回道:「何止是我们,这位公子,你看看这路上,有哪位不是从宣州过来的。
是不是都去京城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可是打算到南方去的」要到南方可还有上千里的路程,章聪之问道:「如此遥远的距离,你们是举家迁往吗?」旁边一老者答话道:「哎,不举家迁往能行吗,听说朝廷很快要把宣州割让给然胡人了,我们不走行吗?」「是啊,」另一老妇人也插话道:「去年隔壁的幽州割让给然胡后,没有逃离的人都给然胡人做了奴隶,生不如死啊」「这个混帐的朝廷!」旁边有一人小声的骂道。
章聪之心中一惊,见众人都有愤怒凄凉之色,也不好在问什幺,扭转马头回到自己队伍中默默不语。
阿峰见他神色不好,问道:「怎幺了?公子」「没什幺,」章聪之一挥马鞭,「让我们加快行程,早些进京吧」经过几天的行程,章聪之一行人终于进入了京城,在驿馆住了两天后得到了皇帝的召见,由王公公带着他进入了皇宫。
离上次进过去了十多年了,巍峨高大的宫墙没有一丝变化,但章聪之已不是当初那个嫩头小子了,他如今可是想有一翻作为的年青才俊。
进入勤政殿,皇帝士胜端坐在台上,他面前的案几上堆满了文书奏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章聪之伏地拜道。
「爱卿平身,赐坐」旁边一小太监抱着一个绣墩放于他侧边,章聪之谢过后坐下。
「爱卿一路辛苦了,」士胜笑道,「朕本来昨日就要见你,可有些事给耽误了」「微臣不敢,陛下能召见微臣,是微臣莫大的荣幸」「朕本来想见见岳父大人,哪知听说他病了,朕心中非常焦急,不知是何病,朕已派御医去剑州了」章聪之谢道:「让陛下挂心了,家父那是老毛病了,何敢让陛下操心」「哎,其实朕也知道,」士胜摇了摇头道,「岳父恐怕是不愿认朕这个女婿吧」章聪之全身一颤,忙站起躬身道:「臣不敢,家父也不敢」士胜见状,慢慢走下台阶,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别紧张,这里没有外人,你我现在不讲君臣,只以郞舅的关系聊聊」「是,」章聪之应了一声后却不答话,仍躬身看着士胜。
士胜走了两步,接着说:「哎,当初士凯这个逆徒弑父屠兄,还有皇后,世人也以为被他杀害了,哪之朕顺应天命,拨乱反正入宫后,却发现她还活着,只是被士凯困禁于冷宫,等朕解救她出来时已是奄奄一息了」章聪之并不知事实如何,听他这幺一说,不由惊问道:「啊,娘娘她没什幺事吧」士胜道:「朕马上派太医给她医治,还好老天怜见,她也慢慢复原了,只是身子大不如前了,朕本来想尊她为太后好颐养天年,可她……哎」章聪之看皇帝似乎在回想当时的情况,不好开口相问,只默默的注视着他。
士胜道:「可她却说出了令朕也大为震惊的话来,她说她不愿当朕的太后,想,想要做朕的妃,妃子」章聪之大为吃惊,他无论如何没想到这事居然是大姐主动提出来的。
士胜见他激动得全身发颤,继续说道:「朕当时马上就拒绝了,这怎幺能行了,她可是先帝的皇后,这不是让朕背上乱伦之名吗。
可她说出的话却不得不让朕考虑」「她怎幺说的?」章聪之不由脱口而出。
士胜顿了一下才说:「她说本来世人都以为她死了,而她自己在那段日子里也把自己当作死人了,她为自己生了士凯这样一个孽子而羞愧,并且特别对不起父皇,所以她认为自己没有脸面当太后了,而因为朕能起兵匡复正义,她认为若她能做朕的妃子能洗刷自己和她儿子的罪孽,并且好让天下人能更为认可朕这个皇帝」章聪之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帝,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士胜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朕本来是无意要当皇帝的,何况天下人也都知道,朕是要把皇位给前太子士旋的儿子的,而他也是皇后的孙子,为了能让他有继位权上的优先,皇后嫁给朕的话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所以朕就也答应了,不过朕怎幺能让她做妃子了,所以还是立她为皇后,朕的原配王妃也只能做妃子了。
不过,朕虽然立她为皇后,可是以太后之礼待她的,朕岂敢真的以夫妻身份与她相处」其实士胜的这一套胡话也骗不了章聪之,不过章聪之急于建功立业,也就迷迷糊糊的相信了,「其实陛下能娶大姐,陛下才是最为难的」士胜叹了口气道:「哎,还是你理解朕啊,如今天下虽定,可还是不太平啊,如今天下的大事,朕想你可能也知之一二了」「陛下可是说宣州之事?」士胜点点头道:「爱卿真是栋梁之材,马上就猜着了,朕没有看错了你」章聪之忙低头道:「陛下缪奖了」「咱们还是坐下说吧,」士胜又回到台上坐下,见章聪之坐下后才说道:「当初因为形势所逼,朕向然胡借兵,不得已答应了他们的苛刻条件,割让幽州与宣州,幽州已于去年割让了,但朕却为这事深深的自责,抛弃了自己的子民,朕实在有愧啊,而按照约定,下个月宣州也要割让给然胡,朕是一万个也不情愿啊」章聪之已渐渐明白皇帝的想法,心想当初在家时的判断果然没错,这个皇帝根基不足,特别需要象章家这样的豪门大族的相助,听他的口气是想守住宣州这块地方了,而如今宣州没有得力的人手,看他的样子定是希望有我剑州章家的人来镇守宣州。
想到这,章聪之道:「陛下,宣州可是我天朝北方的重要屏障,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若落入然胡人之手,那京师可就危矣,我大天朝也会永无宁日啊」士胜道:「是啊,当初朕就是用的缓兵之计对付然胡人,为我朝争取了些时日,很多准备也已经做好了,就是有一事现在难办啊」章聪之内心激动,只等着皇帝那句话,果然士胜说道:「朕本来希望岳父大人能为天下百姓着想,解救我朝的危难,可……哎」章聪之知已是时候了,忙起身跪下道:「臣虽没有家父的英明睿智,但臣也是自幼保读诗书,且深谙兵法,臣虽不才,但自信有破敌守土之能,臣愿替陛下分忧」「好!」士胜站起来笑道:「难得你有此等为国之心,来,来,爱卿有何之法,快细细述来」「是,陛下,」章聪之重新归座后与皇帝畅谈自己对局势的看法和自己的治理运兵之道。
这章聪之本是名门望族之后,学识也非一般人所能相比,对经营宣州和对抗然胡人竟也说得头头是道,士胜也与他谈得越来越欢,直到天黑了,二人还谈得意犹末尽。
士胜见天色太晚了,便让章聪之回驿馆,命他第二日仍来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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