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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疫散到开山
晨光刚漫过铜石山的黑石堆,五特就抱着半袋敲碎的孔雀石样本,蹲在衙署院角翻晒。灰绿色的矿石颗粒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指尖捏着一块,反复对着太阳看——这是昨天特意挑的纯矿,要给荻花庭算“价”用的。
“五特小先生,这石头当真能卖钱?”荻花庭刚跨进院门就笑,手里还提着个布袋子,里面是给五特带的粗粮饼,“我昨晚跟账房先生算到半夜,他说要是一文钱一斤,十斤才十文,赶不上佃户半天的工钱呢。”
五特立刻站起来,把矿石往石桌上拢了拢,指着最亮的一块:“亭长看,这是纯的孔雀石,炼铜最出数,一文钱一斤是我给西镇老百姓的价——要是卖到郡城的青铜铺,最少三文。”他顿了顿,又补充,“而且不用老百姓自己背,咱们用推车推,一次能推几百斤,比背省力多了!”
“推车?”荻花庭皱起眉,伸手拿起块矿石掂了掂,“这石头沉得很,西镇到黑山西村要走二十里山路,全是坑洼的石子路,以前挑夫挑百斤米都得歇三回,推车咋走?”他说着摇头,“我昨儿让孙老三去问了,镇上的独轮车最多装五十斤,推到半路就得翻车。”
五特却眼睛亮了,拉着荻花庭的袖子往院外走:“亭长跟我来!我知道咋做推车——不是独轮的,是双轮的,能装上千斤!”他脚步飞快,裤脚扫过路边的草叶,沾了露水也不在意,“我娘以前的书里画过,两个轮子在中间,车架搭在上面,推起来不用扛着重量,只要扶着方向就行!”
荻花庭被他拉着走,看着孩子瘦小的背影,心里又惊又奇——这娃娃知道的事,比镇上的老匠人还多。走到巷口,正好撞见去买木料的孙老三,五特立刻喊住他:“孙大哥,你别买木料了,带我们去木匠铺!要做推车!”
孙老三挠挠头,手里还攥着木料清单:“小先生,做推车干啥?那玩意儿推不动石头啊。”
“能推动!”五特拍着胸脯,拉着两人往西街的木匠铺走,“李木匠的手艺最好,让他按我说的做,保准能推上千斤!”
木匠铺里的双轮图
李木匠的铺子刚开门,刨花堆在门口还冒着木屑香。李木匠正磨着凿子,见荻花庭带着人来,赶紧放下工具迎上来:“亭长咋来了?是衙署要修桌椅?”
“不是,是五特小先生要做个推车,你按他说的来。”荻花庭让出位置,把五特推到前面。
五特立刻爬上木匠铺的长凳,拿起炭笔在墙上画起来。先画两个圆圆的轮子,中间穿一根粗木轴,再画一个长长的车架,车架下面卡在轴上,前端留出手扶的横木,后端还有个可以放东西的挡板。他画得快,炭笔在墙上蹭出“沙沙”声,时不时停下来修改轮子的大小:“轮子要比饭桶还粗,用硬木做,外面裹一层铁皮,防石子硌破——青铜铺收矿石时,车子要是坏了,耽误了交货可不行!”
李木匠凑过去看,越看越皱眉:“小先生,这双轮车我没做过啊——两个轮子在中间,车架搭上去,推的时候不会歪吗?”他伸手比划,“独轮车是靠人平衡,这双轮车要是装重了,轮子陷进泥里咋整?到时候矿石运不到青铜铺,老百姓白忙活一场。”
“不会陷!”五特立刻跳下长凳,指着画里的轮子,“轮子要做得宽,比鞋底还宽,压在地上不容易陷进泥坑。而且车架下面要垫两根横木,跟轮子一样高,停下来的时候能架在地上,不用一直扶着。”他说着,又拿起一块木片,比划着车架的角度,“扶手要往前倾一点,推的时候身子不用弯腰,省力气——这样一天能多跑两趟青铜铺,多赚些钱!”
荻花庭也凑过来看墙上的图,突然拍了拍手:“我懂了!这就像拉货的马车,只是把马拉的改成了人推的——轮子分担重量,人只需要推着力气就行!以后往青铜铺送矿石,再也不用愁运不动了!”
“对!亭长说得对!”五特立刻点头,拉着李木匠的胳膊,“李大叔,你就按这个做,木料用最硬的槐木,轮子一定要扎实,今天能做好吗?我想让亭长试试,早点确定能运,老百姓就能早点往青铜铺送矿石赚钱!”
李木匠看着墙上的图,又看看五特认真的样子,终于点头:“行!我这就找木料,让徒弟们一起做,晌午之前准能成!”
初试推车:千斤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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