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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口吻,真不像是认罪伏法了般胆怯,倒有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气。
也不知他这是在豪爽什么, 萧洛陵举盏缓缓摇首,未置可否。
绪瑶琚从卞舟的话里听出了他的心意,他会对阿耶与四妹妹负疚,却唯独不提的人,是她。
她今日真是选了一个好时机,当机立断,趁此了结罢!多纠缠无益。
绪瑶琚亦跪身稽首:“一切罪因,止于臣女。陛下曾言,追情逐爱并非过错,卞将军心系四妹妹,用心赤忱,虽私托锦书不以规矩,但也情有可原,是臣女妄动痴心截了此信,蒙蔽卞将军,才致使他今夜郁闷之下酒醉,惊扰了陛下的中秋宴。”
他们都跪了,绪廷光想自己虽然是长辈,但天子面前无长幼,便急忙也行礼,待要请罪,却发现自己实则无罪呀!
疑惑之余,只好稍事修辞,道了一句自家“教女无方”,“累得陛下受惊了。”
萧洛陵的目光落在绪瑶琚身上,“朕的确说过,追情逐爱并非是罪过,却未曾说过,谁都可以对朕初年设下的太医署暗度陈仓,勾.引署内女弟子,若尽皆如此,朕设立女学初衷何在?你说卞舟无罪?”
天子语气平常,实在教人揣摩不透喜怒好恶。
“卞舟引诱之人,是你的亲妹妹,你只因仰慕于他,就连绪四也可以不顾了,如此着急欲替他脱罪?若他并非是存心诱惑斋内女弟子,那便是绪四与他两情相悦了,是这样么?”
绪瑶琚连忙摇头,“不!不,四妹妹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过,她除了潜心修学,对男欢女爱并没有任何想法。四妹妹她并不知道此事,信件是我私藏的,与四妹妹无关。”
萧洛陵本以为,面对生死诱惑,总有人会禁不得将手足同窗出卖,薛艳儿为了活,无凭无据指认绪芳初,萧洛陵以为绪瑶琚亦会如此,同父异母的姐妹,本就不同同胞姐妹亲密,何况绪四自小养在云州。
绪瑶琚对妹妹的维护,反倒令他多了几分赞许。
“你们说的那封信,何在?”
这也是卞舟想知道的,既然信不曾送给四娘,那么现在又在哪里?他侧身凝视绪瑶琚。
信一定还在她的手里。
绪瑶琚面红耳赤,声音发抖:“信,臣女已私拆,阅后即焚。”
在四妹妹发现那封信的晚上,她思忖良久,最终还是将它扔进了灯罩,火舌顷刻将信舔舐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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