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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与不得不委曲求全与僧侣、低级官员合租楼船。
“真是从来没有过的窘迫情形。”刘娘子向阿彩抱怨道,“往年走水路去河东,李家都是租下整艘船,女眷活动也方便,而今却要在上层困上十多日,甚是不便……”
李家急着赶路,不想再拖延,便与船主再三协商,包下上层的寝舱、厅堂以及中层部分随时可以改变用途的隔舱。
不方便的地方在于长孙青璟难免与外男相见,无法完全障蔽;中层另一边的乐班子又日夜吵闹,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僧人们早晚课诵声透过缝隙传入上层厅堂……不过经历过丧礼的年轻人对此也还能承受。
这艘船在洛口到砥柱山(三门峡)之间往返多次,船工们对航道十分熟悉,虽然逆流行舟,但春季水流缓慢,尚算平稳。至少在到达砥柱山前大家无需太过担忧行船意外。
唯一令长孙青璟感到别扭的是入夜后她又不得不与李世民共处一室。这几个月,她已然习惯了这种介于兄妹与知己之间的奇怪又合理的关系。
本来她已经挑选好几位健壮仆妇就寝时陪伴自己,刘娘子又心生疑虑,只说往年李家一向是租赁下整艘大船,船上并无外人,所以娘子们只由婢女相伴也无妨。今次不同,人多眼杂,唯恐有失,坚持让年轻郎君入夜后陪伴、保护妻子。
刘娘子对于年轻人守制期间的自制力一贯不看好,所以平日里跟防贼一样盯紧二人。
在北邙别业时,一到初更,她就把聊天的二人赶回各自寝室——血气方刚的少年和明艳活泼的少女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
不过如今她也多少看到、听说了世道不太平的真相或传言,实在不放心小主母单单由几个盗贼来时自身难保的婢子守候着。
年老力衰的乳母已无暇多顾,只得先睁一眼闭一眼捱过这黄河上令人心焦的十天航程再说别的。
李世民手持烛台进入寝舱时,长孙青璟正支起窗看夜景。她衣着整齐,头也不回,后背却明显地瑟缩了一下,显然不太适应这种既尴尬又暧昧的气氛。
他顺势坐在妻子身旁,一手移近她膝头,轻柔地捏捏她的手指:“观音婢,我……”
他想说其实他也很局促窘迫,他也跟刘娘子再三言明长孙青璟可以应付任何不虞,但是被一一驳回。
如果不是刘娘子再三叮嘱、耳提面命,他也不是非要赖在这里不可。
长孙青璟抽回被握住的手指,反手扣住李世民的手腕,把他自作主张的手掌贴着他自己的膝盖放下,开玩笑似的弹了两下,又将自己的手挪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