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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了一晚上,做饭洗碗收拾厨房,还要给孩子洗澡哄睡,你就不能动一下?”裴泠的声音提高了。
王秀兰立刻加入了战局,电视声被调小,她的声音格外清晰:“哎哟,晾个衣服能有多累?还要喊男人?小哲上班一天多辛苦啊,你这点事都做不好?我们那会儿,一个人带三四个孩子,还要下地干活,哪像你们现在这么娇气……”
“妈!我们是我们,你们是你们!现在能一样吗?我也上一天班回来,我不是铁打的!”裴泠顶了回去。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王秀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毛,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这不是为你们好吗?小哲赚点钱容易吗?回家还不能歇歇?你就不能体贴点?”
“我不体贴?这个家谁操心水电煤气费?谁记得孩子哪天打疫苗?谁给你儿子打理一切让他能安心歇歇?是我!”
裴泠浑身发抖,她看向李哲,“李哲,你说句话啊!”
李哲皱紧了眉头,仿佛眼前的争吵是世界上最令人厌烦的事情。
他猛地站起身,不是去调解,而是拿起手机和烟:“行了行了,吵什么吵!烦死了!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完美地实施了战术性撤离,将两个怒火中烧的女人留在战场中央。
门“砰”地一声关上,余音在房间里回荡。
王秀兰见儿子被气走了,更是怒火中烧,指着裴泠的鼻子:“你看看你!把我儿子都气跑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省心!非得把这个家搅散了你才甘心是不是?”
王秀兰以为裴泠又要跟她吵,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没想到裴泠一把就把她抱住了,声音哽咽:“妈,我知道错了,我自己一定会好好反省的。”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王秀兰愣住了,举在半空的手不知该放下还是该继续指着。
裴泠大哭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疲惫,这一下把王秀兰搞不会了。
多年的母性本能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就开始拍裴泠的后背,动作有些僵硬地安慰起了裴泠:“好了好了,别哭了……”
裴泠哭了好一会儿,哽咽的趴在了王秀兰怀里,声音闷闷的:“妈,我不是哭我自己,我是哭你,是替你觉得委屈啊!”
王秀兰:“……?”她拍着裴泠后背的手顿了顿。
裴泠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抽泣着说:“我还没有嫁给李哲的时候,就经常听到李哲说您的辛苦,他说您年轻时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挑水做饭,伺候公婆,说您冬天里手冻得开裂还要在冷水里洗一大家子的衣服,说您为了省下一口好吃的,总是说自己不饿……”
王秀兰的眼神微微闪动,那些被尘封的艰辛岁月突然被揭开一角。
“嫁给李哲后亲眼看到了,才知道妈您更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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