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要你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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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位才华横溢、医术精湛的朋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国内顶尖的医学专家，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就因为在一次极其复杂的手术中，出现了一个难以预料的并发症，尽管最终病人保住了性命，却被竞争对手抓住把柄，大肆渲染，最终被扣上了“医疗事故”的帽子。
他的朋友被硬生生从云端打落凡尘，排挤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医院，最终郁郁不得志，英年早逝……
但愿这次来的，不是那种沽名钓誉、或是只会党同伐异的庸才。
也罢，去看看也无妨，就当是……提前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吧。
想到这里，毕宇心中微动，原本准备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好，王主任，刘主任，那咱们就一起去会会这些省里来的专家。”
说罢，毕宇便随着王主任和刘主任，迈步朝着卫生科的大门口方向走去。
他倒要看看，这1988年的医学“专家”，究竟是何等成色。
卫生科大门口，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草药混合的独特气味。
王主任、刘主任在前，毕宇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三人刚转过拐角，便看见一个身影孑然而立。
那人约莫四十出头，身板挺直，穿着一身浆洗得雪白的白大褂，纤尘不染，与周围略显陈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双手背在身后，下巴微抬，眼神睥睨，脸上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不耐与倨傲，仿佛站在这里，是对他身份的一种屈就。
王主任心中冷哼，脸上却不得不堆起职业性的笑容。
刘主任显然更沉不住气，或者说更习惯于这种场面，他连忙小跑几步上前，姿态放得极低，脸上挂着近乎谄媚的笑。
“陈专家！哎呀，陈专家！让您久等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那被称为“陈专家”的男人闻声，这才懒洋洋地转过头，眼皮都没完全抬起，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个轻蔑的“嗯？”声。
他的目光在刘主任那张布满汗珠和讨好笑容的脸上扫过。
“总算来了？”陈专家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语调拖得长长的，充满了嘲讽。
“我还以为你们这小小的镇卫生科，忙得连迎接上级专家的时间都没有了呢！”
刘主任的腰弯得更低了，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是一阵苦涩。
“哪里哪里，是下面有点急事耽搁了，怠慢了陈专家，还请您海涵！”
陈专家嘴角向下一撇，露出一抹讥诮。
“急事？我看是束手无策了吧！刘主任，还有你，王主任。”
他目光转向跟上来的王主任，毫不客气地继续。
“你们俩可真是‘能耐’啊！这才多久？这已经是今年第几次向省里求援了？鸡毛蒜皮的小病都搞不定，还要我们这些专家跑断腿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我们省卫生局的资源，难道就是给你们这种基层单位擦屁股用的吗？！”
这话不仅刻薄，更是直接打脸，连带着整个镇卫生科都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你！”王主任本就憋着一股火，此刻被陈专家这番毫不留情的羞辱，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双拳在身侧悄然握紧。
他猛地踏前一步，几乎是和刘主任并肩而立，目光灼灼地迎向陈专家。
欺人太甚！真当他们基层医生不是人吗？！
有毕老弟在，他今天还就硬气一回！
跟在后面的毕宇，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平静无波。
前世今生，这种自以为是的“权威”，总是如此令人作呕。
陈专家见王主任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眉毛轻佻地一扬，带着挑衅的意味。
“哦？怎么？王主任，看你这表情，是对我的话有意见？”
“不敢。”王主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意，言语间却变得冰冷而生硬。
“陈专家批评的是。只是……恐怕要让陈专家您白跑一趟了。”
“什么意思？”陈专家眉头一皱。
王主任挺直了腰杆，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宣告。
“意思就是，您现在可以回去了。我们这里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用不着您这位大专家纡尊降贵了！”
“什么？！”陈专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怒容。
“你说什么浑话？！解决了？就凭你们？！”
他语调陡然拔高，充满了讥讽与不屑。
“我来之前，可是仔细研究过你们送上去的那几个病例报告！病情复杂，病因罕见，别说你们这个小小的镇卫生科，就是县医院，恐怕都没有足够的设备和技术来处理！”
“你现在跟我说解决了？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些老小子，肯定是黔驴技穷，又怕担责任，所以故意找借口把他支走，真是岂有此理！
王主任闻言，脸上非但没有丝毫退缩，反而露出一抹带着自豪的嗤笑。
“陈专家，此一时彼一时了。以前我们或许不行，但现在……”
他微微侧身，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推崇，扫了一眼身后的毕宇。
“我们卫生科，请来了一位真正的神医！那几个所谓的疑难杂症，在他老人家手里，根本不算什么！”
“神医？！”陈专家嗤笑一声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主任，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我看你是病急乱投医，脑子糊涂了吧！还神医？我看是哪个江湖骗子把你给忽悠瘸了！你这是在胡闹！是对病人的生命极度不负责任！”
“我告诉你，我根本不信你们这鬼话！”
眼看两人针锋相对，火药味越来越浓，夹在中间的刘主任急得满头大汗，连忙打圆场。
“哎呀，陈专家，老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别伤了和气，别伤了和气……”
“好好说？”陈专家根本不理会刘主任，他怒视着王主任，手指几乎要戳到他脸上。
“我懒得跟你废话！现在，立刻，马上带我去看病人！我要亲眼看看！如果病人情况没有好转，或者被你们用什么乱七八糟的土方子耽误了治疗，哼！”
“这事没完！我会立刻向市卫生局汇报，让你为你的渎职和不负责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