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火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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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玄灵府东侧的传送阵前，莫凡与青瑶整装待发。晨雾中，静月老妪拄着拐杖走来，将一枚玉符递给青瑶。
\师姐让我转交的。\老妪声音低沉，\天火绝地的地图，标明了几个安全点。\
青瑶接过玉符，神识一扫，微微颔首：\多谢师叔。\
老妪又看向莫凡：\小子，记住府主的叮嘱。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莫凡郑重点头：\晚辈明白。\
\走吧。\老妪退后几步，拐杖轻点地面，传送阵亮起刺目光芒。
莫凡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玄夜衣贴身穿着，府主令挂在腰间，离火金丹在丹田缓缓旋转。他深吸一口气，与青瑶并肩踏入阵中。
光芒闪过，两人身影消失。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赤红荒原。远处天际呈现不自然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
\这里就是天火绝地外围。\青瑶警惕地环顾四周，\再往前百里，温度会急剧升高。\
莫凡运转功法，体表浮现淡淡金光，抵御扑面而来的热浪。他注意到地面布满龟裂，裂缝中隐约可见暗红色岩浆流动。
\跟紧我。\青瑶取出一面青铜罗盘，\天火绝地磁场紊乱，神识探查范围受限，只能用这个指路。\
两人谨慎前行。随着深入，环境越发恶劣。地面温度已经高到能烫穿普通修士的鞋底，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火屑，触碰到皮肤就会灼烧出一个个小黑点。
\小心！\青瑶突然拉住莫凡。
前方看似平坦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直径数十丈的岩浆池。池中不是普通岩浆，而是泛着青白色的\玄冥火浆\，温度比寻常岩浆高出十倍不止！
\第一道考验。\青瑶指向池对面的石柱，\我们需要借助那些石柱过去。但要注意，每踏上一根石柱，都会触发天火攻击。\
莫凡眯眼观察，发现石柱表面刻着细密的符文，隐约构成某种阵法。
\我先来。\他纵身跃上第一根石柱。
脚刚沾地，石柱上的符文立刻亮起。一道赤红火蛇从岩浆中窜出，直扑莫凡面门！
莫凡不闪不避，任由火蛇击中。灼热的火焰在体表流转，被《玄灵淬体诀》迅速吸收。
\威力相当于星络境初期一击。\他评估道，\对我构不成威胁。\
青瑶点头，轻盈地跃到第二根石柱。她应对天火的方式更为巧妙——指尖轻点，将袭来的火焰引导分流，如同跳舞般优雅。
两人交替前进，很快来到岩浆池中央。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所有石柱同时震动，岩浆剧烈翻腾。数十道火蛇融合成一条巨型火蟒，张开血盆大口朝两人扑来！
\玄照境级别的攻击！\青瑶脸色微变，双手结印准备防御。
莫凡却上前一步，体内离火金丹急速旋转。他右拳凝聚混沌色火焰，迎着火蟒一拳轰出！
\七转离火拳！\
两股火焰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火蟒被硬生生打散，化作漫天火雨落下。莫凡趁机揽住青瑶的腰，施展五圣离火步，几个起落便跨过剩余石柱，稳稳落在对岸。
\你...\青瑶站稳后，有些惊讶地看着莫凡，\实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莫凡松开手，咧嘴一笑：\在千年镜里没少挨天火劈。\
青瑶莞尔，正要说话，突然神色一凝：\有人来了！\
两人迅速隐蔽到一块巨石后。不多时，三道身影从远处飞来，落在岩浆池边。他们都穿着暗红色长袍，胸口绣着黑月图案。
\黑月教徒。\莫凡在识海中传音，\两个星络境后期，一个玄照境初期。\
青瑶微微点头：\看来夜冥确实派人来了。\
那玄照境修士是个鹰钩鼻老者，他取出一面黑色幡旗，对着岩浆池一挥。幡旗中涌出大量黑雾，竟在岩浆表面凝结成一条通道！
\走！\老者率先踏上黑雾通道，\教主已经在绝地深处等候多时了。\
三人很快通过岩浆池，消失在远处热浪中。
莫凡与青瑶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上。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保持了三里左右的距离，借助玄夜衣的隐匿功能潜行。
随着深入，环境越发恶劣。天空中开始落下火雨，地面时不时喷出数丈高的火柱。莫凡甚至看到几具焦黑的尸骨——显然是不慎闯入此地的修士。
\前面就是'天火障壁'。\青瑶指着远处一道通天彻地的火墙，\穿过那里才算真正进入绝地核心。\
火墙前，黑月教三人正在破解禁制。莫凡注意到他们取出了一块漆黑如墨的玉牌，玉牌上刻着一个\夜\字。
\夜冥的天尊令！\青瑶瞳孔一缩，\难怪他们能安全走到这里。\
天尊令发出幽幽黑光，在火墙上撕开一道缝隙。三人迅速钻入，缝隙随即合拢。
\我们怎么进去？\莫凡皱眉。那道火墙给他的感觉极其危险，贸然硬闯恐怕会引发连锁反应。
青瑶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你体内有业障心火，理论上可以模拟天尊令的气息。\
她详细解释了方法。莫凡依言而行，将离火金丹的力量外放，在体表形成一层混沌色光膜。
\走！\
两人冲向火墙。就在接触的瞬间，火墙果然微微波动，露出一条狭窄通道。他们趁机穿过，眼前景象骤然变化——
火墙内部竟是一片相对平静的盆地！中央矗立着一座赤红祭坛，祭坛周围站着十余位黑月教徒，正忙碌地布置着什么。更令人震惊的是，祭坛上方悬浮着一具通体金色的骸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天尊遗骸！\莫凡心头一震。
青瑶却拉住他：\别急，你看祭坛中央。\
莫凡定睛看去，只见一位黑袍人负手而立，背对着众人。虽然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但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
\夜冥...\青瑶声音微微发颤，\他竟然亲自来了！\
莫凡屏住呼吸。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尊级强者？即使隔着这么远，对方一个念头恐怕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加快进度！\夜冥突然开口，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天火潮汐还有两个时辰就要来了。\
教徒们动作立刻加快。莫凡注意到他们正在往祭坛上镶嵌各种珍稀材料，其中不少他都认识——星辰砂、虚空晶石、万年寒髓...
\等等，那是...\莫凡瞳孔骤缩。祭坛一角赫然摆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紫色晶体，正是复活叶晴雪所需的最后一种材料——\九转还魂玉\！
青瑶也发现了：\难怪府主说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莫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冲出去就是送死，必须等待时机。
\他们在做什么仪式？\他低声问道。
青瑶仔细观察祭坛布局，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不是仪式，是在构建传送阵！夜冥想直接把遗骸传送走，避开天火绝地的限制！\
果然，随着材料不断嵌入，祭坛上的阵纹渐渐成型，形成一个复杂的六芒星图案。
\必须阻止他们。\莫凡握紧拳头，\一旦遗骸被传送走...\
\等等！\青瑶突然按住他的手臂，\你看那具遗骸！\
莫凡凝神望去，发现金色骸骨胸口处隐约有一道裂痕，裂痕中透出诡异的黑光。
\这不对劲...\青瑶脸色发白，\正常的天尊遗骸应该是纯净的金色。那黑光...像是被污染了！\
就在这时，夜冥突然转身，目光如电扫向两人藏身之处！
\有老鼠混进来了。\
平淡的一句话，却让莫凡如坠冰窟。夜冥明明没有刻意释放威压，但那道目光带来的压迫感，竟让他浑身僵硬，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跑！\青瑶猛地捏碎一枚玉符，一道青光笼罩两人。
夜冥轻哼一声，随手一挥。空间如同玻璃般碎裂，青光屏障应声而破！余波将莫凡和青瑶掀飞数十丈，重重摔在地上。
\噗！\莫凡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了一般。青瑶情况更糟，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骨折。
\玄灵府的小家伙？\夜冥缓步走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青璇派你们来送死？\
莫凡咬牙站起，挡在青瑶身前。离火金丹疯狂旋转，体表浮现出五圣战甲。
\哦？\夜冥微微挑眉，\有点意思。这战甲...融合了五种圣兽血脉？\
他忽然伸手一抓，莫凡只觉得一股无形力量束缚全身，竟被硬生生提到半空！
\让我看看...\夜冥眼中闪过一道黑芒，\唔，还有幽冥的精血，业障心火...等等，这是...\
当天尊级的神识扫过莫凡体内时，夜冥的表情突然变了：\鬼鸮血脉？！\
他仰天大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小子，你可比那具遗骸有价值多了！\
莫凡心中警铃大作。夜冥五指一收，他顿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对方竟想直接抽离他的血脉！
\住手！\青瑶强撑着站起，祭出一枚青色玉佩。玉佩炸裂，化作万千青光射向夜冥。
\雕虫小技。\夜冥看都不看，袖袍一挥，青光尽数湮灭。但这一瞬的分心，给了莫凡喘息之机。
\啊——！\
莫凡怒吼一声，体内离火金丹与星核同时爆发！混沌色火焰席卷全身，暂时冲破了束缚。他毫不犹豫地取出府主给的玉符，一把捏碎！
\玄灵老妖婆的保命符？\夜冥冷笑，\可惜在这里...\
玉符炸开的金光中，一道虚幻身影浮现，正是玄灵府主！她二话不说，对着夜冥就是一掌。
\轰！\
两股天尊级力量对撞，整个天火绝地都为之震动。夜冥被逼退三步，而玄灵府主的虚影也淡了几分。
\带他走！\府主虚影对青瑶喝道，\我撑不了多久！\
青瑶咬牙冲向莫凡。就在这时，祭坛上的黑月教徒已经完成最后一道阵纹，传送阵开始运转！
\想跑？\夜冥眼中寒光一闪，突然改变策略。他不再追击莫凡，而是转身打出一道黑光，正中悬浮的金色骸骨。
\咔嚓！\
骸骨胸口的裂痕骤然扩大，那道诡异的黑光如活物般蠕动起来！
\不好！\玄灵府主虚影脸色大变，\他在激活遗骸中的魔种！快阻止传送阵！\
莫凡瞬间明白过来——夜冥根本不在乎能否带走完整遗骸，他只需要激活其中隐藏的\葬天魔尊\力量！
\青瑶，你去破坏传送阵！\莫凡挣脱束缚，朝着祭坛冲去，\我拦住他们！\
\找死！\夜冥冷哼一声，隔空一指。
莫凡感到胸口一凉，低头看去，一个血洞赫然出现！玄照境与天尊的差距实在太大，即使他肉身强悍，也挡不住随手一击。
\莫凡！\青瑶惊呼。
\我没事！\莫凡咬牙继续前冲。离火金丹疯狂运转，伤口处肉芽蠕动，开始缓慢愈合。
祭坛近在咫尺，但三名黑月教徒已经拦在前方。莫凡不再保留，五圣战甲全开，离火神刺瞬间发动！
\啊！\一名星络境教徒抱头惨叫，神识被业障心火灼烧。
另外两人刚想反击，青瑶已经赶到。她虽然右臂受伤，但左手掐诀如电，一道青光如匹练般横扫，将两人逼退。
\破坏阵眼！\她指向祭坛中央的紫色晶石。
莫凡会意，冲向那块\九转还魂玉\。就在这时，夜冥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小子，你以为我在乎这具遗骸？\
莫凡心头警兆大生，但已经来不及闪避。一只漆黑如墨的手掌穿透虚空，直接按在他额头上！
\让我看看你的记忆...\
冰冷的神识强行侵入，莫凡只觉头痛欲裂。过往画面如走马灯般闪现：天元大陆、太古仙府、叶晴雪...
\原来如此。\夜冥的声音带着几分恍然，\你是为了那个女孩...\
他突然收回手掌，诡异一笑：\做个交易如何？我帮你复活她，你跟我走。\
莫凡喘息着后退：\休想！\
\别急着拒绝。\夜冥指向正在激活的遗骸，\看到那黑光了吗？那是葬天魔尊的一缕分魂。一旦完全苏醒，整个天火绝地都会化为灰烬——包括你们，包括那块九转还魂玉。\
仿佛印证他的话，金色骸骨突然剧烈震动，黑光如潮水般扩散。距离最近的两名黑月教徒被黑光扫过，瞬间化作白骨！
\时间不多了。\夜冥好整以暇地看着莫凡，\要么答应我的条件，要么眼睁睁看着复活希望破灭。\
莫凡陷入两难。就在他犹豫的瞬间，青瑶突然传音：\答应他！我有办法！\
虽然不明就里，但莫凡选择相信青瑶。他装作挣扎的样子，最终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但你要先让我拿到九转还魂玉！\
夜冥大笑：\爽快！\他随手一挥，那块紫色晶石便飞向莫凡。
莫凡刚接住晶石，夜冥就一把扣住他的肩膀：\东西到手了，走吧。\
\等等！青瑶她...\
\放心，我对那丫头没兴趣。\夜冥冷笑，\只要你不耍花样，她可以安全离开。\
话音未落，整个祭坛突然剧烈震动！那具金色骸骨已经完全被黑光吞噬，开始扭曲变形。玄灵府主的虚影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只能勉强牵制夜冥的部分力量。
\走！\夜冥撕开一道空间裂缝，拽着莫凡就要踏入。
千钧一发之际，青瑶突然捏碎一枚青色晶石，大喊道：\府主！现在！\
已经淡化的府主虚影突然光芒大盛，化作一道金色锁链缠住夜冥！
\玄灵！你——\夜冥又惊又怒，一时竟无法挣脱。
青瑶趁机冲上前，将一块玉简塞进莫凡手中：\捏碎它！\
莫凡毫不犹豫地照做。玉简破碎，一道青光笼罩全身。熟悉的空间波动传来——这是定向传送符！
\想跑？\夜冥暴怒，强行震碎金色锁链，一掌拍向莫凡。
\砰！\
关键时刻，青瑶挺身挡在莫凡身前！夜冥的手掌贯穿她的胸膛，鲜血喷溅而出！
\青瑶！！\莫凡目眦欲裂。
青瑶却露出决绝的笑容，用尽最后力气推了他一把：\快走...\
传送光芒大盛，莫凡的身影开始模糊。最后一刻，他看到夜冥愤怒地掐住青瑶的脖子，而祭坛上的黑光已经化作一张狰狞鬼脸，朝他们扑来...
\轰！\
天旋地转中，莫凡只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随后意识便卷入了传送阵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