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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至就照表哥安排,先出去了。
已是深夜,为防撞礁,船已停航在一片缓水区的岸边。
除了船头方向亮着一团灯火,其余地方都黑乎乎的,看不见半个人影。
今夜天气很好,满天繁星,江水轻涌,山峰被深蓝色的夜空勾勒出起伏的线条。
深夜穹苍,江流之上。
这一刻,倘若立在这甲板上的是位雅人,当发幽思微。
再不济,也该赏景怡情。
苏雪至却没这样的心情。
白天为了转船,赶路有点累,她现在只想躺下去休息。人站在二层狭仄幽暗的船尾甲板边等着,百无聊赖,心里就赌那个叫“阿福”的家伙,在周围都是耳朵的情况下,持久力够自己数几头羊。
她喜欢用数羊来计时。一头羊就是一秒钟,她掐得非常准,堪比秒表。
这是小时候黑夜里她睡不着觉练出来的。
一头羊。
两头羊。
三头羊。
数到三十头的时候,忽然,她的鼻息里闻到了一股烟草味。
好像是从头顶飘下来的。
她下意识地仰头望去,看见上层甲板的一个角落里,有道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