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青囊现世日医者断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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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挥剑劈开暗格底层的青砖，十二枚琉璃瓶应声落入药液。
慕素影的寒江玉坠突然脱手飞旋，在孔明灯阵映照下投射出星图，正与瓶身血管纹路重叠成玄武垂首之象
\快毁天枢位心脏！\
觉慧的声音裹着内力穿透山壁。
\那是玄武七宿的阵眼！\
慕素影剑锋刚触及琉璃瓶，密道顶棚突然炸裂。
血衣卫指挥使陆斩秋踏着青铜药柜凌空扑下，玄铁面具下传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素心当年宁碎心脉也不肯为我换心，今日便用她女儿的心补上！\
沈知意青木诀运转到极致，掌心气劲竟凝成实质。
陆斩秋的铁爪触到气劲瞬间，袖中突然射出三根金蚕丝，末端系着的正是沈知意师父破碎的寒山玉。
\看见了吗？\
铁爪擦过慕素影肩头，带起一串血珠。
\你师父剖心前还在喊'青囊不可现世'...\
慕素影突然旋身使出寒江独钓阁的禁招\雪落无痕\，剑光如暴雪席卷。
陆斩秋急退时撞翻丹炉，炉中残余的换心药液溅上孔明灯阵，夜空中的二十八宿突然燃起幽绿鬼火。
沈知意趁机将寒山玉残片嵌入星图缺口。
地面剧烈震动中，七十二盏孔明灯同时炸裂，燃烧的灯油化作火雨倾泻而下。
觉慧的袈裟从山崖外飘卷而来，兜住最关键的七盏天灯。
\就是现在！\
老僧双掌拍向山壁，借反震之力将天灯推向玄武星位。
慕素影的剑尖精准刺穿天枢位琉璃瓶，瓶中心脏爆裂的刹那，所有血管纹路同时迸射血光。
陆斩秋发出非人惨叫，玄铁面具裂开露出半张金属与血肉拼接的脸。
他疯狂扑向慕素影时，沈知意突然福至心灵，竟将青木诀与惊鸿剑诀合二为一。
软剑刺入陆斩秋心口旧伤时，带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三十年前素心圣女留下的半截金针。
药王谷方向传来震天巨响，笼罩山巅的紫雾霎时消散。
觉慧接住坠落的慕素影，指尖渡厄针连封她九处大穴：\指挥使的心脉与玄武局共生，此獠虽除，恐还有...\
话音戛然而止。
沈知意转头望去，见老僧袖中滑落半块腰牌，鎏金纹路赫然是锦衣卫千户的标识。
慕素影的剑已抵住觉慧后心：\大师不该解释下渡厄针为何能克制傀儡蛊么？\
晨光刺破雾霭时，三人站在药人冢废墟前。
焚毁的傀儡蛊母虫残骸中，半卷《青囊残卷》的毒蛊篇正在灰烬里隐隐发亮。沈知意弯腰拾取的瞬间，背后传来机括轻响。
三十步外的断崖上，十二名胸口绣着飞鱼纹的药人缓缓抬头，手中劲弩齐齐对准他们太阳穴。
为首的侏儒咧嘴一笑，露出镶着金线的牙齿——正是昨夜密道中那个\哑仆\。
药人弩箭破空时，慕素影突然旋身甩出寒江玉坠。玉坠撞上崖边古松，树冠里轰然坠下三具铁木傀儡。
正是密道中见过的百草门机关人。
\进药柜阵！\
她拽着沈知意滚入倾倒的青铜柜群，弩箭叮叮当当扎在柜面。
觉慧袈裟卷起满地药粉扬向半空，褐色烟雾中突然暴起数十条金线。
侏儒首领怪笑着扯动金线：\老夫的牵机傀儡术可比唐门...\
话音未落，咽喉突然多了半截银针。
沈知意瞳孔骤缩。那针法分明是药王临终前用的燃髓针，此刻却从慕素影指尖射出。
\果然。\
她剑尖挑开侏儒衣襟，露出胸口缝合的疤痕。
\三十年前剖心案幸存者，百草门弃徒余沧海。\
觉慧突然口诵梵经，七十二枚铜钱激射而出。
药人太阳穴的银针应声而断，傀儡般的身躯纷纷跪地抽搐。
沈知意趁机劈开暗室石壁，青囊残卷的毒蛊篇在阳光下显出暗红纹路。
\快看朱雀位！\
慕素影突然按住残卷某处。
焦黄纸页上浮现的蛊虫图形，正与药人血管中的黑虫一模一样。
沈知意福至心灵，将残卷浸入昨夜收集的露水。
墨迹化开的瞬间，三行小楷浮现：\玄武泣血，朱雀焚天。以蛊母心头血为引，可破万毒。\
他猛然想起丹炉底那十二枚心脏，转身要冲回密道，却被觉慧拦住：\且看日晷。\
正午阳光穿过残破孔明灯，在地面投下玄武吞日的阴影。
慕素影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滴入盛着蛊虫的琉璃瓶。
黑虫浴血沸腾，竟顺着日光投射的方向朝山巅窜去。
\跟着蛊虫！\她白绫缠住崖边古藤，借力荡向药王谷禁地。
沈知意紧随其后，见蛊虫群聚在禁地石碑前，正疯狂啃噬碑上\素心\二字。
觉慧双掌拍碎石碑，露出下方寒玉棺。棺中女子面容鲜活如生，心口插着的金针突然开始颤动。
沈知意怀中的半截金针自行飞出，与棺中金针严丝合缝。
\母亲...\
慕素影剑尖抵住棺椁时，山道突然传来马蹄声。
十八匹墨驹踏火而至，马上骑士皆着飞鱼服，手中丈二长的锁链刀泛着孔雀蓝。
为首的独眼统领甩出铁索：\指挥使要的人，从来活不过三更！\
沈知意青木诀运至十成，惊鸿剑诀第七式\长虹贯日\首次完整施展。
剑气触及锁链瞬间，刀身暗格突然爆开毒蒺藜。
觉慧的袈裟如云幕展开，却听得裂帛声起，
蒺藜竟带着倒钩撕碎布料。
\闭眼！\
慕素影突然掷出寒江玉坠。
玉坠撞上禁地铜钟，声波震得满地蛊虫爆体而亡。
毒雾弥漫中，她剑挑寒玉棺盖，素心圣女的遗体在日光下开始急速风化。
独眼统领突然惨叫，七窍钻出带翅蜈蚣。
其余骑士纷纷落马抽搐，锁骨处的飞鱼纹章渗出黑血。
沈知意这才发现，风化中的素心遗体心口，正不断涌出淡金色液体。
\是解蛊的药人血！\
觉慧以铜钱接住金液，\快用青囊残卷承接！\
慕素影却突然刺剑入棺，挑起半枚羊脂玉佩。
玉佩嵌入禁地石门凹槽的刹那，整座山体开始倾斜。
沈知意抱住她滚入突然出现的暗道时，瞥见觉慧袖中滑落的锦衣卫腰牌上，赫然刻着\陆斩秋副使\。
暗道竟通向紫金山腹地。
沈知意的火折子照亮石壁，惊见二十八星宿图以朱砂混合人血绘就，每处星位都嵌着带编号的头骨。
\二十三年...\慕素影抚摸头骨上的刻字，\这些都是当年参与换心术的御医。\
前方突然传来水声。
转过三道弯后，竟见地下河中泊着艘楼船，船头灯笼写着\漕运司\三字。
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锦衣卫，每人天灵盖都插着三寸银针。
沈知意翻过一具尸体，在其后颈发现新鲜针孔：\是渡厄针法！\
慕素影突然剑指觉慧：\大师还要伪装到何时？三十年前用渡厄针封住我母亲心脉的，就是你这少林叛徒！\
老僧叹息着摘下僧帽，露出戒疤旁狰狞的刀伤：\贫僧俗名陆觉，本是锦衣卫埋在少林的暗桩。当年奉命追查换心术，却因对素心圣女...\
话音未落，楼船突然响起机括声。
十二尊红衣大炮缓缓转向，炮口竟对准山体龙脉所在。船舱中走出的华服男子，面容与陆斩秋有七分相似。
\我的好弟弟。\男子把玩着沈知意师父的寒山玉，\当年你为这女人背叛锦衣卫时，可想过今日？\
觉慧突然暴起，七十二枚铜钱如流星袭向大炮引线。
慕素影的剑却比他更快，寒江独钓阁的绝学\千山暮雪\化作漫天剑影。沈知意趁机运转融合后的内功，软剑竟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华服男子冷笑着抛出一枚蜡丸。
蜡丸炸开的紫雾中，所有尸体突然睁眼，关节反转着扑来。沈知意剑锋扫过尸群脖颈，带起的黑血竟腐蚀了精钢剑身。
\接剑！\慕素影抛来寒玉棺中取出的古剑。
剑身触手的刹那，沈知意浑身经脉如遭雷击，青囊残卷上的心法自动浮现脑海。
他福至心灵地挥剑斩向龙脉石壁。
剑气所过之处，星宿图上的朱砂纷纷剥落，露出底层鎏金铸造的《青囊书》总纲。华服男子突然惨叫，胸口锦衣卫纹章炸开血洞。
\原来龙脉就是...\
觉慧话音未落，整艘楼船突然解体。地下河掀起巨浪，将众人冲入紫金山深处的溶洞。
沈知意在刺骨河水中死死攥住慕素影的手。
当他们在寒潭浮出水面时，眼前竟是药王谷祠堂。
供桌上《青囊残卷》与寒山玉拼合成完整玉佩，烛光下浮现出细小文字：
\青囊现世日，医者断肠时。\
祠堂外忽然传来金戈之声。
三百药人将山谷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蒙面人掀开斗篷，露出与素心圣女一模一样的脸。
\师姐，别来无恙。\
她指尖缠绕着带翅蜈蚣，\当年你母亲宁死不肯传我换心术，可知这三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慕素影的剑尖突然颤抖。
沈知意按住她肩头，惊觉这蒙面人的声音，竟与寒山寺敲钟的老尼一般无二。
残阳如血时，最后决战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