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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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瞬间寂静。
张玄礼的胡子抖了抖,默默退后两步,假装自己不存在。
碧荷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了,生怕被灭口。
江柚白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但面上仍强装镇定:“胡言乱语。”
“那侯爷为何躲着我?”李云初趁势追击,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自那日我表明心迹后,侯爷已经五日未曾踏入西厢阁了……”
她说着,掩唇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轻颤,仿佛随时会晕过去。
江柚白盯着她看了半晌,冷笑:“还装呢?”
“你觉得我是装的?”李云初不可置信道。
突然,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
她肩膀颤抖,哭得几乎喘不上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可你……你却觉得我在装……”
江柚白冷眼看着她,眉头微蹙,显然仍不相信她的表演。
“侯爷……”她抬起泪眼,眸中水光潋滟,“你知不知道……我每晚都睡不着……一闭眼……全是你……”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几乎响彻整个房间,甚至惊动了院外路过的丫鬟小厮,纷纷探头张望。
江柚白额角青筋直跳,终于忍不住开口:“别哭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捂住心口,脸色煞白,呼吸急促,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是疼极了。
江柚白神色骤变,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张老!”
张玄礼连忙上前把脉,片刻后,神色凝重:“侯爷,这姑娘肝气郁结,气血逆行,若再情绪激动,恐伤及心脉。”
江柚白眸光一沉:“她这副身子不容有失,你看看需要如何医治?”
“需静养,不可再受刺激。”张玄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侯爷……好好安抚吧。”
说完,他冲碧荷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退出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屋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李云初的哭声渐弱,但仍在抽噎,眼眶红得像兔子,可怜巴巴地望着江柚白。
“侯爷……”她声音软糯,带着鼻音,“我难受……”
江柚白冷冷看着她:“你难受叫我干嘛?”
她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你抱抱我……我就不疼了……”
江柚白怒喝道:“你别得寸进尺!”
“我只是想要一个拥抱而已?哪里得寸进尺了?”李云初一脸委屈,“是我活该,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反正我也时日无多了,早死就早超生得了!”
江柚白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你抱抱我,我就安静了。”
江柚白:“……”
她见他不动,索性自己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就抱一下……”
江柚白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俯身。
却在即将碰到她的瞬间,被她一把搂住脖子,整个人拽到了榻上。
“你……”他咬牙。
她得逞地笑了,眼角还挂着泪,“我现在是病人,你得让着我。”
说罢,她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
她指尖不安分地在他胸前画圈,又故意捏了捏他的手腕,惊叹道:“侯爷的手真是修长好看。”
她得寸进尺地与他十指相扣,指腹轻轻摩挲他的手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若是握笔批公文,定然赏心悦目。”
江柚白脸色铁青,刚要抽手,房门却突然被推开。
“吱呀!”
碧荷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一抬眼,就看到李云初衣衫微乱地赖在侯爷怀里,两人十指交缠,姿势暧昧至极。
“……”
她脚步一顿,瞳孔骤缩。
不到片刻,她迅速调整表情,垂眸恭敬道:“药煎好了。”
李云初懒洋洋地靠在江柚白肩上,撒娇道:“我要侯爷喂我。”
江柚白冷声:“自己喝。”
“不嘛!”她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我手软,端不动。”
江柚白冷冷剜了她一眼,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你适可而止!别太过分!”
“侯爷凶我。”她立刻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连喂药都不肯?”
“行吧,你不喂药,那我就不喝药,反正我这副身子也不是我自己的,我只不过是侯爷的药引子。”
江柚白额角青筋直跳,一把拿过药碗,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咬牙切齿:“喝!”
李云初眨眨眼,得逞地笑了,乖乖低头喝药。
碧荷默默退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
药碗见底,江柚白起身欲走,却被李云初一把拽住手腕。
“侯爷若走,我现在立刻去院里吹风。”她指尖冰凉,语气却任性,“这风寒横竖好不了了,不如病得更重些,让侯爷心疼。”
江柚白眸色骤冷:“你威胁我?”
“是啊,我如今能威胁到侯爷的,只有自己的这副身子。”她笑得无辜,手上力道却丝毫不松,“侯爷舍得我这副身子现在就病死吗?”
烛火噼啪一跳,映得他眉目阴晴不定。
最终,他冷着脸坐回床畔:“闭眼,睡觉。”
李云初得逞地弯了弯唇角,乖巧躺下。
碧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夜色沉酣,万籁俱寂。
确认江柚白呼吸平稳后,李云初缓缓睁眼。
月光透过纱窗,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靠在床柱边闭目养神,长睫投下一片阴影,薄唇紧抿,连睡梦中都透着冷意。
她屏住呼吸,左手轻轻覆上他搭在膝头的手背,右手则悄悄探向枕下。
那里藏着鹿佳齐给的掌印复刻泥。
此刻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还不睡觉?”江柚白突然开口,黑眸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就差一点!
李云初指尖一僵,面上却露出迷蒙之色:“唔……做了个噩梦。”
说着还往他手边蹭了蹭,“侯爷的手好暖。”
他垂眸看她表演,忽然反手扣住她妄动的左手,力道不轻不重:“梦见什么了?”
“梦见……”她眼波流转,“侯爷不要我了。”
“是吗?”江柚白冷笑一声,忽然俯身逼近:“那你枕头底下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