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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风波暗涌,谁最受益?(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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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灵气,到底是什么?

陈叙坐在客栈的小桌前,面向着地上八盏青铜灯,一边保持警惕等候冯县令父子归来,神思却于冥冥间展开。

他感应着身周三丈范围内,自己所能感应到的一切气息。

那些清灵的、上升的、活跃游动、却又玄妙难以捉摸、不知从何而来的,当是天地灵气。

那些繁乱的、粘滞的、浮躁莫名、却又总是充斥空间、似乎会源源不断自行产生的,当是红尘浊气。

而隐藏在芜杂浊气之间,幽静无声、似乎毫无存在感,数量相对稀少,却又同样无处不在的……

若是以意念稍稍碰触,又能立刻叫人感受到一种刺入骨髓的森寒阴冷——

这个,则是幽冥之气!

原来人间果然也存在幽冥之气。

幽冥人间,本是一体。

这个自从获得神通起,便自然而然出现在陈叙脑海中的概念,就在此刻陡然间具体了起来。

陈叙细细体悟着,他发现新神通不仅仅是加强了他对幽冥的感应。

具体说,幽冥无间神通增强的应该是陈叙对整个身周天地、一切气息的感应。

十分神奇。

因为这个神通,陈叙感觉世界的薄纱似乎又在自己面前被掀开了一小片。

虽然,这一小片的覆盖范围只能在他身周三丈内。

总之已经是很大的进步,很有趣。

陈叙心中动念,便在此时伸出手,轻轻对着身旁木箱一指。

这个装着一堆灵物的木箱便凭空消失在他眼前,进入到了一片看似虚无幽静的小小空间中。

小空间仅有六尺见方,但它却随着陈叙的意念存在。

这便是陈叙为自己定义的九幽藏虚!

此时此刻,九幽藏虚仅六尺见方,但焉知某一日,它不会像道家神话传说中的那般,成为一片无垠洞天?

陈叙心中欢喜,又接连将小木箱取出收回许多次。

直到完全熟练了对九幽藏虚的运用,这才将木箱中所有带词条的可食用灵材收入烟火厨房中。

可食用灵材共五种,分别是【赤血灵参】一株、【玄阳火枣】六颗、【丹玉灵米】一两、【地黄灵髓】三滴、【养神玉叶】一片。

其中补充气血的有三种,补充神魄的有两种,补充精元的却一样也没有。

这些都是冯县令送过来的报酬。

陈叙料想,补充精元之物应是极为难得。

以冯县令的身家,也很难拥有。

这也不奇怪,简单说,补充精元就等于补充天寿根本,延寿之物,可不就难得么?

陈叙分辨了所有灵材,将意念沉入一半到烟火厨房中整理自己此行的所有收获。

有趣的物品有许多,他都分门别类规划好。

再看自己的赞数统计:

【累积点赞:6295】

【自由属性点:88】

【烟火值:3866】

原本消耗到几乎就要见底的自由属性点,如今又重新充裕起来。

而陈叙的三元属性则变成了:

【精元:91】

【气血:91】

【神魄:91】

【修为:通脉境初期52%】

【寿元:18/150】

不知不觉间,他的寿限竟然增长到了150年!

陈叙感受着自身充盈的气机,也不急着再进烟火厨房去修炼。

他就这样坐在椅子上,持续感应身周一应气息,一边默默等候着冯县令父子的出现。

窗外不知何时又有一场夜雨,绵绵密密地下了起来。

二三月间的云江府,总是雨水格外丰沛。

连绵的春雨也往往预示着秋季的丰收,陈叙听着雨声,只觉神思清明,整个心魂亦仿佛是跳跃在了春雨的节奏中。

体内先天一炁静谧流转,渐渐圆融如意。

是夜,陈叙历经诸事,如今却觉夜色宁和。

但同样的夜色,对于云江府城中的某些人而言,却是暗潮汹涌的。

譬如云江县衙后院。

冯原柏到云江府来做附郭县令,既是处处收到掣肘,也是处处低调。

他便不曾另置宅邸,而是直接就带着家人住在了县衙后院。

傍晚他将王冀抓走用刑,王家前来要人未果,后来双方大闹了一通。

冯原柏反而将王冀以谋害人命的罪名,秘密关押到了县衙地牢中,地牢旁边挨着的就是镇狱司衙门。

王家派人夜闯县衙后院搜寻王冀,没搜到。

又费了好大功夫才得知人在地牢,可镇狱司旁边的地牢,王家不敢劫。

为此,王家出动各方关系想要镇压冯原柏,甚至惊动了知府那边。

可云江知府那边却是态度暧昧不明,毕竟冯原柏虽只是小小附郭县令,可王家此番得罪的,却不仅仅是冯原柏!

夜里,王家深宅中,老太太院子里的哭声一声声传出。

却有一道男声压抑怒气道:“孽障尽闯大祸,如今到这一步家里只怕也难以保他。

再是强求,便要引来那几家剧烈反弹。

纵使是我们王家,怕也要难以支撑住这般四面八方的恶意。”

王家老太太抹完眼泪,却是沉声道:“都说了冀儿不是故意使坏,定是有那恶人使了奸计要害我乖孙。

如今就这般退让的话,岂不是等同于认罪?

这个罪名可认不得啊!

老大,这不仅仅是为冀儿,更是为了我们整个王家。

冀儿一定要救,那幕后黑手也必定要抓住。”

“幕后黑手……”王贤却是苦涩道,“查不出来。手段使尽,甚至连卜算都用上了,也查不出明显痕迹。”

“你查不出来,便去信给老三。”

“已经去信了,可是三弟近日怕是不大方便。等三弟回信,不知又要几日。”

“难道就这般任由冀儿遭劫?老大,你可是冀儿的亲生父亲。”

老太太声音渐渐严厉道:“有些事情,法术若是无用,便该好生思量,获益者是谁,获益最大之人,又是谁!”

“获益最大……”王贤轻轻吸气,豁地站起身在屋中踱步。

“你知道是谁?”老太太厉声催问,“你快说!”

王贤犹豫了片刻,终是咬牙道:“此番众人陷落鬼市,有一名叫陈叙的年轻人,连做三首青烟诗。

诗成时,人鬼尽皆折服。

经此一遭,他名动云江已是必然。甚至传出云江府,也是早晚的事。

如此偌大文名,一旦开辟文海,必定文气满溢,直冲而上。

说一句获益最大,绝不为过。

更何况,我以探幽文书查问,当时在场诸人中,此人身上冥气最浓。

或是与鬼结缘之故,也或许……”

王贤还有未尽之意,他想说的其实是,也或许很可能是老三的政敌出手,这才做下了这般天衣无缝的一个局。

但如果真是老三政敌,那事情就严重了。

王贤甚至有些不大敢深想。

却听老太太已是拄着手中的龙头拐杖,连呼了三声:“好好好!”

老太太怒道:“那便是他!即便不是他,也定然与他脱不了关系。

立刻去将此人捉来,逼问他幕后指使者究竟是谁。”

王贤皱眉道:“母亲,经此一事,此人对当时陷落在鬼市中的众多子弟都算有恩。

就算未必人人报恩,可大势之下,谁又敢不表示一二?

如今在云江府,我们王家正是众矢之的,又是三弟晋升的关键时期,我们可不能再妄动了。”

老太太顿时大怒:“那你要如何?左不行右不行,你就打算窝囊到底?”

怒气勃发时,拐杖都简直恨不得戳到王贤头上去。

王贤任凭斥骂,却是始终将眉头紧锁。

最后只一叹道:“母亲,关键时期,三弟前程要紧。眼下一是不能认罪,二是要安抚各家。三来……

且看那人能不能过了此番考试罢。”

王贤的声音微低以后,渐渐却又坚定道:“不,不论那人能不能过此番考试,我等却需做两手打算!

明日我便备下重礼去当众感谢他。”

老太太听到这句话,顿时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