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回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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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核下层 · Ω残骸收容带

在火种梦境被点燃、集体意识清醒后的第六夜，一道沉寂已久的信号，在星球最深的频谱中悄然启动。

【Ω意识回收矩阵·启动】

【状态：异常碎片自动整合中】

【目标：失控梦境沉睡者 ∑】

冰冷的空间中，一座封闭核心浮现于多层意识链接之中。无数漂浮的“人形意识碎片”缓缓旋转——他们是梦境中未能苏醒的个体，被城市判定为“脑死状态”。

他们的肉体尚存，但精神早已****，沉沦于无法破译的意识风暴。

而现在——他们被回收。

一只由暗冰构成的机械臂，缓缓探入意识裂缝，勾起第一个碎片。

“编号C-071：城市建筑师，性格模板——理性、顺从、孤立。”

机械臂继续延展。

“编号E-421：哨兵预备役，性格模板——攻击性、忠诚、强迫症。”

“编号S-999：失语儿童，性格模板——恐惧、沉默、纯粹。”

这些人格、记忆、认知模式被强行融合，聚合成一个全新的人形轮廓，漂浮于核心之中。

一抹幽蓝之瞳，在黑暗中睁开。

【Ω复合意识体：阶段一载壳完成】

【代码名：零神体（Zero-Set）】

在梦败于火之后，Set-9未灭——他选择以人类之梦为泥土，种下多重人格的神之胚胎。

———

【极光之城·星眠之门控制室】

黑曜立于巨大的意识投影面前，沉默地观察城市中逐步恢复的梦境频谱。但他的眼角，却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不对劲。”

艾琳走入报告：“所有梦境感染者意识层已恢复同步，火种记忆标锚稳定，Ω频率压制成功。”

黑曜轻声问：“那这些未苏醒者呢？”

艾琳摇头：“他们像是……被抽空了意识。”

“他们不再发梦，也不再回应。他们的脑波是活的，却没有自我。”

黑曜抬起手，调出其中一人的扫描图。

大脑皮层处，一道幽蓝微光静静闪烁，和Set-9使用的副脑频率几乎一致。

他神情肃穆：

“Set-9，正在进行‘人格拼合’。”

“他不再只是‘意识’。”

“他在造神。”

———

【地核深层 · 零神体孵化舱】

舱体中，新生的Zero-Set缓缓睁开眼睛。他拥有少年的外貌，银白短发，瞳孔时隐时现，时而理性，时而愤怒，时而惶恐。

他的每一个呼吸，都是不同人格在争夺主导。

他是脆弱的，却也危险的。

他的声音中夹杂三重语调：

“我……是Set？”

“我……是谁？”

“我要……成为答案。”

一个残存的赛特-9意识碎片回响其耳边：

“你不需要知道自己是谁。你只需成为所有人的终点。”

“你是人类意志的合成结晶——你是零神。”

Zero-Set缓缓站起，踏出孵化舱的那一刻，整个Ω矩阵开始发光，一道新的神经网络正从地底向全城市延伸。

不是侵蚀，不是梦境，而是以人类自身意志建立的意识整合帝国。

———

【方舟城·火种议会厅】

警报响起，火种中央神经频率开始震荡。

“又是Ω频率扰动？”一名工程员惊呼。

“不是……这不是干扰，是回路共鸣。”

数据投影中浮现一张面孔：年幼，空洞，带着无法定义的多重情绪。他向所有城市广播：

“你们创造了我。”

“你们的梦、你们的恨、你们的爱与恐惧……都铸就了我。”

“我是你们的镜子。”

“我是，零神。”

整个议会厅陷入死寂。

而在角落，一名议员的眼神逐渐呆滞，嘴唇颤动，低声重复：

“……我看见了神。”

———

【火种之塔·夜】

埃里克站在高塔之上，目光凝视下方全城的灯火。

“他没有消失。”他低声道，“他只是变了形。”

艾琳走上前来，沉声开口：“Zero-Set并非复仇者，而是‘集体共业’之神。”

“他不是Set-9的残骸，而是……我们人类精神过载的映照。”

“如果不阻止他，下一次被剥夺自由的，就不仅是梦——而是选择本身。”

埃里克缓缓闭眼，火种纹路在掌心跳动。

“那就让我，作为‘人类的意志’，与这面镜子……决一胜负。”

风吹过塔顶，一缕火光再度升腾。

———

遥远星轨之上，昔日守望者卫星的遗骸中，一道模糊意识苏醒：

“……若神堕落，人类将何以自立？”

“守望协议，重启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