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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芳芳瞪圆眼睛,嘴里噼里啪啦,简直没想到面前的陌生人竟然为了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一时间她对时应的好感更胜。
马芳芳的示好合情合理,但时应之所以会多管闲事并不是为了打动谁,那他到底为什么浪费生命跑来派出所帮助对方呢?这完全没有道理,因为他这辈子从来没扶过老太太过马路,确实算不上善良人士。
语塞半刻,时应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愚蠢的行为,他没必要对不在意的人撒谎,更不愿加陌生人的微信,所以还是直白道:“没关系,不用对我感到抱歉,其实会过来也不是我的初衷。下午……可能一下发神经吧。”
说着,他平铺手机屏幕,但那上面明晃晃的,打开的是自己的微信收款码。
他声音涓涓,使用着杜尼式微笑,架势挺好,但说的不是人话,“要不这样,实在过意不去,您就把我回半山的车票给报销了吧。我坐西城出行,车票是 42 元,您这边后续还要发票吗?我可以开。”
十米外,面包车一脚刹车到达上车点,电话屏幕亮起了一串陌生号码,是司机在催乘客上车。
马芳芳先是愣住,再然后下意识骂了一句:“有病吧?这是一码事吗?你想钱想疯了!”
在浪漫的场合里贸然谈钱很冒犯,时应猜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没再停歇,揣起手机,大步流星地往面包车的方向走。
因为是最迟一个上车的,副驾驶的单人座和车厢中段的双人座都满员了,窗外哭丧着脸离开的马芳芳正在感叹“这真是倒霉的一天!”,车内好不容易挤进后排三人座位的时应也是这么想的。
为了省油,车内没开空调,车子一启动,车窗外面吹来的劲风将左边大哥腋窝下的汗臭味一股一股地送到时应的口罩里。
光是这样就算了,面包车行驶了不到五分钟,右边的大爷竟然像嗅觉失灵一样,从地上的塑料口袋里掏出几个不知道捂了多久的煮鸡蛋,一口接一口塞进嘴里咀嚼。
这是物理和魔法的双重攻击,就像碰到他人在厕所里吃泡面,观者真的很难舒服。
忍着干呕,时应重新从背包里掏出两个口罩,一个罩在原本的口罩外头勉强抵抗气味,另一个上拉半寸,干脆把眼睛也捂住。
眼一闭,耳机里正在随机播放着周杰伦的《七里香》,可是哪里香?这根本就是专属时应的恶臭葬礼,如果不是被指头捏住的膝盖还在感知疼痛,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下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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