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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榷指间的烟已经燃了一半,他打开窗,风迅速地带走半截烟灰,接着他把剩下半支塞进左筝然的嘴里。
左筝然感受到湿润的海绵上沈榷留下的齿痕,刚要吸一口,又被沈榷拿走,“你受伤了,不要抽烟。”又说,“感觉我们一直在原地转圈。如果你对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那我就又要提起你从前对我也有很多隐瞒,接着我们就会重复之前在医院的争吵。你不喜欢吵架,我也不喜欢。哄你很麻烦,找遍半座山才攒够一整束花。我也不是很想一直生气。而且我没有要求取出定位器,它可以永远待在我的身体里,所以不要再提从前了可以吗?”
沈榷态度很诚恳,像是酒后吐真言的症状,左筝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喝了多少?”
沈榷回答:“很多,不记得有多少。我的酒量很好,很少有人能喝过我。”
左筝然想最后再提一次从前,“所以游艇聚会那天晚上我让你自己*自己,你是完全清醒的。”说完这句,他仔细去观察沈榷脸上的表情,又看到沈榷在笑。
“嗯,醒着。还听到你叹着气说‘林闻璟,你好烦’。”沈榷把烟蒂丢进车载烟灰缸里,往左筝然这一侧挪了挪。
转过头看了眼司机,见他没有注意到他们,才贝占着左筝然耳边说,“烦什么?只是看到我那样对自己,你就s了是吗?”
这可以称之为左筝然人生耻辱时刻之最。沈榷是对的,他应该完完全全听从建议不再提起从前。强迫自己把羞耻咽下去,又尽力克制着不要让羞耻放大变成怒火,他偏过脸看向窗外,“在说什么?听不懂。”
左筝然已经表达了他在安全感上的缺失,但沈榷在春假结束前的最后一周时间里却不顾他的感受频频外出,虽然这个“频频”加上社团聚会也才只有两次。而且他今天出门只让司机送到他山下,自己打车去的梅山。
左筝然没有跟去,也强迫自己不要打开定位软件,笨拙地,竭尽全力地去适应,去重建他对沈榷的信任,又或者说他是在改变自己。
左筝然对自己很了解,深知他的不安来自哪里。而这种改变相当于残酷地将他性格中某些早已根深蒂固的东西打碎重组,这对他而言十分痛苦。他和自己较着劲,试图让这段关系变得健康,让沈榷和他一起能真正感受到放松。
沈榷似乎猜到他会做出改变,为了让他稍微安心,和徐岳外出除了主动报备行程,还发来他一张在梅山山顶拍的日落的照片。说虽然震撼,但没有上次和左筝然一起在游艇上看到的日出漂亮,希望等左筝然伤好之后再和他去看一次日出。
徐岳还算有品位,晚饭定在一家融合菜餐厅。沈榷圈出照片里的一道桂花鱼条,说味道很好,比四时饭店的更好吃,希望下次左筝然能请他吃。
但又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在努力改变自己,不然知道他这样辛苦,沈榷就不会答应徐岳的邀约,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和Yori大眼瞪小眼了一下午。
左筝然独自吃了晚饭,饭后无聊地翻了翻邮箱,发现一堆未读。还有两天才上班,这些人已经在开始给他找不痛快。他一封都没看,通通直接删除。往下滑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时,滑到徐岳三天前发来的一封邮件。
他点开看了看,眉头浅浅压下来。还真有漏网之鱼。他将邮件一键转发给李兰图,让他去调查照片里alpha的行踪。
邮件刚发出去,手机铃声就响起来。左筝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沈榷。电话都还没接,左筝然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赶在他开口之前说:“我今天真的在家里,哪里都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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