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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绷着脸敲他脑袋:“叫曾叔父。”
王雱只能捂着脑袋乖乖改口:“曾叔父。”
“小孩子嘛,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曾巩性格疏朗,笑着揭了王安石的底,“你爹爹在信中总说你机灵,从前与我是以文相交的,自你稍长些,他的来信便都是写你的趣事。我还没见你呢,已从信里知道你学完几个字啦!”
王雱看向王安石的目光顿时不同了。难怪这位叔父要来挤兑他老爹了,原来他老爹居然是隐藏的秀娃狂魔!妥妥的朋友圈毒瘤之一!又不是自家孩子,谁会想看你儿子怎么吃喝拉撒学跑学跳?
曾巩与王安石许久不见,边冲澡边聊着,到走时雪意更深了。王安石等了吴氏出来与曾巩见了礼,便与曾巩一起往回走。他们的“公租房”在国子学旁,太学又与国子学连在一块,回去的路是一样的。
“国子学那边来了位新直讲,年纪与我相仿,课却讲得极好,我们偶尔会结伴过去听一听。”回去的路上曾巩给王安石讲起在太学求学的事,“介甫应该也听说过他,就是那位‘砸缸救友’的司马先生。”
王雱本来就好奇地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听到这“砸缸救友”之后心怦怦直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王雱按捺不住提问:“什么是砸缸救友啊?”
小孩子对这些稀奇事总是好奇的,曾巩也不觉得奇怪,给王雱讲起了那位司马先生砸缸救友的故事:“司马先生小时候和朋友在院子里玩,一个朋友掉进大缸里去出不来了,司马先生怕朋友出事儿,就拿起一旁的石头把缸砸破救出了朋友。”
有儿子在,王安石免不了要借机教育教育:“能想出砸缸办法是谋,敢用石头砸缸是勇,这位司马先生从小就有勇有谋,长大果然成就不凡。”
“是极!”曾巩虽羡慕司马光与王安石早早进士及第,心胸却极为开阔,毫不妒忌地夸赞,“我看同辈之中,数介甫与司马先生最为出众。”
“子固兄这话可别在别人面前说起。”王安石说,“天下能人无数,便是子固兄也是因不擅时文才蹉跎了好些年。若以策论取才,子固兄定然早就金榜题名。”
时文,就是传说中的应试作文,要求写得漂亮、写得正能量。策论则是议论文,针砭时弊,提出论点,甚至还负责给出解决方案。
曾巩直摇头:“我怎么敢在介甫面前夸口说策论做得好?”
眼看马上要进入文人互吹模式,王雱忙插话:“曾叔父,什么是直讲啊?”
“直讲就是国子监直讲,在国子监讲学的先生。”曾巩耐心地解释,“司马先生学问极好,品行也极佳,只要我们愿意问他便乐于倾囊相授,从不会藏私。”
王雱对大宋的官职一窍不通,只能记下曾巩所说的“国子监直讲”这职位,准备寻机溜出去找人。不过其实记不住也没关系,只要找“砸缸救人司马光”就可以啦~感谢九年义务教育把砸缸救人的故事选进课本,要不然他都不能确定这位司马先生就是他惦记着要找的人!
王安石与曾巩分别,回到家中。吴氏点了灯,对王安石闲谈:“这便是你提到过的曾子固吗?”
“子固兄是有才能之人。”王安石道,“可惜朝廷如今的取士之法对他不好。不过子固兄已拜入欧阳公门下,晚些出仕也不算什么,将来必然也能大有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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