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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带着挂在身上的家伙走进家里,关上房门。房间温暖,密码门将阳光拒之门外。
两人还保持着面对面盖在衣服下的姿势。
两人鼻尖挨得极近,昭然的呼吸伴着寥落的木香,像老书里夹藏多年的干燥枫叶,也像未曾上漆的粗糙木雕。他的头发、睫毛变得雪白,连眼睛原本的淡梅子色也完全消退,此时的瞳仁呈现半透明的雾白色。
“褪、褪色了。”郁岸磕磕巴巴地说,“好像晒坏掉了。”
“嗯,坏掉了。”昭然摘掉盖在头上的夹克,跟着重复了一遍,好笑地看着他震惊的表情,“我大多时候白天休息,晚上出外勤。刚刚是因为你一定要在庭院等,我才没避开日光。”
“只是掉颜色吗?我抢救一下试试。”郁岸慢慢将手心捂到昭然脖颈两侧,然后用钻木取火的手法一阵猛搓。
脖颈皮肤脆弱,哪遭过这档子罪,薄红从肌底透到皮外,在郁岸搓过的位置浮现两团红晕。
“问题不大,还能救,就是不太均匀。”郁岸拍了拍其他不红的位置,“这下好了,扩散了。”
昭然想把他扔下去,但又不太想扔。
“行了,行了,只晒一下没什么关系。别作弄我了。”昭然把他从身上摘下去,然后手扶鞋柜换上拖鞋,最后把沾上血迹脏污的风衣脱在一旁的脏衣篓里。
“脏衣服脱在这儿,扔在里面就可以了,会有人洗干净熨平送回来的。”
郁岸看着面试官赤着上身离开,光滑的倒三角背肌像一片白云母。
“真没事吗。”郁岸偷偷扒着门厅拐角的墙壁向内探视,面试官已经换上了家居服,站在调节器前调试室内温度。
客厅装潢简约,以白色和灰色为主,家具摆放错落有致,地板光洁看不见一丝灰尘和水渍,沙发上的靠垫也整齐地立在靠背边,甚至每两个靠垫之间的距离都一模一样。
面试官有洁癖啊。
但也合理,他那么白,稍微弄脏一点就会特别显眼吧。
郁岸低头看看脚下,不经意间,门厅地板被自己踩出好些个带着泥土的脚印,纯黑套装上左一块右一块沾满血迹和油污,自己出现面试官家里,就如同一只苍蝇落在洁白的奶油蛋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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