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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白色蕾丝裙穿在这样的程嘉余身上没有任何违和感,即使他平时总穿着宽松的外套和运动裤。穿着装扮不妨碍程嘉余是个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孩子,虽然程嘉余本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程砚注意到程嘉余紧张得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他意识到程嘉余可能在害怕什么,便握住他的手指,说,“只是裙子而已,这不奇怪。”
暖热的掌心覆上手背时,程嘉余的小指本能蜷起,又哆嗦着放下。他盯着程砚宽大有力的手,头脑眩晕地幻想着自己捧起这双手放在唇边亲吻,那会是一种怎样令人心脏骤停的感受。
“不奇怪吗?”程嘉余低声问。
程砚揉了揉程嘉余的头发,说,“当然不。”
接着就站起身,离开卧室去厨房拿冰袋。程嘉余呆呆坐在床边,程砚甚至什么都没问他,不问他为什么突然想穿裙子,不问他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是否心情不好。准备好的说辞和行动全都泡了汤,程嘉余忽然又生出恨意,他偶尔会对程砚产生这种极端的感情,因为程砚的冷淡和平静,因为程砚是他的亲哥,永远不会因为看到自己的弟弟穿上一条裙子而产生任何冲动的想法。
程嘉余再次在程砚的无动于衷中感到绝望,这么多年来他越来越频繁地感到绝望,每多和程砚生活一天,程嘉余就越是痛苦,越是恨他的哥哥,阴暗隐秘的情绪堆积压迫在心脏里挤得一丝空隙也没有,程嘉余常常感到窒息的沉闷感,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哪一天,或许有一天就忽然发了疯。
程砚回到程嘉余的房间,拿冰袋为他敷在膝盖青肿的地方,说,“该吃晚饭了,我抱你出去?”
程砚的声音很冷感,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程嘉余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程砚握着他的小腿的手太热了,令他浑身的血液都要发烫。程嘉余摇摇头,缩回自己的腿,眼睛盯着地面,“不想吃。”
程砚微微皱眉,“怎么了?”
“不想吃,没胃口。”
“别闹了,嘉嘉。”
程嘉余忽然发了脾气,“我说不想吃就是不想吃!你出去!”
他一发脾气就后悔了,明明生怕哥哥厌烦自己,却仍控制不住心里的委屈和愤恨,冲程砚发怒,“出去,别烦我!”
程砚静静看他半晌,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情绪。接着他站起身,一道阴影笼下,程嘉余低着头看着程砚的裤脚,长长的睫毛因为强烈的紧张而颤抖着,但他揪着床单咬住牙,倔强地不肯抬头。
“行。”程砚的声音漠然响起,像一把冰刃穿进程嘉余的心脏,“我留着饭,你自己想吃就出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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