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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院长,谢叔,我跟我们市局的杜局就说过,您是我的恩师,排在第一位的!” 田建春忽然笑起来,眼角细碎的纹路里盛着阳光,像把揉碎的金箔撒在沟壑里;窗台上细微的尘土,慢悠悠地飘起又悄悄的落下。
谢长天揉着太阳穴,闻言动作一顿:“这还分大小个或者先来后到排队的吗?” 语气里满是啼笑皆非。
“嗯,分的,就按大小个排。”
田建春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过颧骨时,带起一片微潮 —— 那是刚被泪水洗过的痕迹,“后面并列的是魏院长和我们张院长。”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沉了些:“若不是魏院长鼎力推荐、不是张院长愿意给我机会试试,我想我现在不过是个窝在哪个犄角嘎达的乡镇卫生院里,寂寂无名、汲汲营营、为几毛诊费算计的小医生。”
谢长天望着他眼底翻涌的真情,刚想打趣 “不必这么煽情”,话还在舌尖打转,就见田建春往前迈了一大步。
脊背深深弯下去,冲着自己深深弓下来,谢长天想伸手扶起对面的人,已见对方脊梁挺得笔直,双臂已毫不犹豫地伸展开。
谢长天只觉胸前一暖,那具年轻的躯体带着雪地里的清寒,却裹着千斤的力道。他的肩背早已不复当年挺拔,被这拥抱撞得微微一晃,手肘只能弯曲,也深深的用力拥着眼前的人。
“我父母给了我生命,” 田建春的声音忽然发紧,喉结在谢长天颈侧上下滚动,像有话堵在喉头。
“您在还不知道我是您学生时,就给我点亮了航灯。后来知道了,您和师娘、时主任,不光是领航人 ——”
他顿了顿,温热的液体透过毛衣,浸湿了谢长天肩膀,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带着滚烫的温度。
“更是我这辈子的贵人啊。您或许不知道,您二位在我心里,跟我爹娘一样重。”
谢长天有些无措,谁能想到,当时的一念之间的善意,换来此刻温热的泪和用力的温暖,竟能熏热了他这把老骨头。
田建春的泪,潸然而下,哽咽的话语让谢长天心里酸酸甜甜的,像含着颗裹了蜜的话梅。
“好了好了,”
谢长天抬手按住他颤抖的后颈,指腹摸到粗糙的短发,触感粗糙得像刚割过的麦芒。
他轻轻摩挲着,像在安抚一头在外受了委屈、终于找到归处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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