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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蛮蛮以为两个人更近一步的时候,谢知止又是开始对她避而不见,明明上次见面都没有过分接触,看来他心中对自己还有防备而不是因为自己触碰,自己必须想办法再见他几次。
就在她开始琢磨下一招该怎么走时,谢绮闲聊时不经意道出一句:“我表哥最近在找一幅叫《双溪晚照》的旧画,好像是先祖留下的旧藏,不知怎么弄丢了。”蛮蛮眼睛一亮,当即转身就回了书房。
她把整整两个书柜的画稿册子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一本角落泛黄的画册里找到那副她小时候临摹过、如今早忘在脑后的画。她小心翼翼地将画裱好,又绣了个素白的帛囊装进去,交代桃儿:“等知止哥哥回府,你悄悄守在门边。只要绮绮缠着他说话,你便来通知我。”
桃儿愣了愣:“姑娘是想……”“我只是想帮个小忙嘛。”她眼睫一垂,唇边笑意甜得恰到好处,“反正知止哥哥那么忙,若我不主动一点,他怕是永远也不会看见我咯。”
蛮蛮从来没有在桃儿和谢绮面前隐藏过自己的心思,反而故意多次在他们面前表达自己对谢知止的爱慕之心,还请求她们帮自己保守秘密。谢绮的心思根本不在谢知止身上,甚至恨不得蛮蛮将谢知止勾搭走,这样母亲就不会总是想着将自己嫁给表哥。
等到桃儿通知蛮蛮的时候,蛮蛮从花园后门绕进来时,正值午后,阳光从屋檐边倾泻而下,照得地砖缝隙都泛着白光。她手里提着一只小小的漆盒,盒盖还覆着一层淡绿的罗布,走得不紧不慢,一副是来送什么小玩意儿的模样。绕过竹林时,她脚步忽然顿住,望见一人正从侧廊方向走来,长身玉立,穿一袭素白直裾,袖口宽敞,执着一卷未展开的纸轴。蛮蛮像是没料到似的,一愣,随即一低头,像是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嗓音软糯:“知止哥哥”他停下步,眸色平静,语气却温和得一如既往:“夏姑娘。”
她走上前,眼睫轻颤,像是不敢直视他,又小心翼翼道:“我听谢绮说您最近在找《双溪晚照》正巧我这儿有,是我师父早年赠我的,我想着……或许能帮上点忙。”
说着递出手里的东西,谢知止打开一看正是《双溪晚照》,谢知止没有立刻接,只静静垂眸看着她手中的卷轴。片刻后才抬手,将帛布接过,动作极轻,指腹在帛角微微一顿,才慢慢摊开。画卷展开,正是他寻了许久的《双溪晚照》。虽非原件,却摹得极其用心,山石有骨、水色有意,笔法清峻,气韵尚存。他望了片刻,指尖不动声色地收紧了些。眼底微光流转,却只是一瞬即逝。
很快,谢知止便将画卷重新合起,动作一如既往的从容温雅,语气更是无懈可击的平和:“夏姑娘心意可贵,只是这画毕竟是你师赠之物,留作念想更好。”
蛮蛮抬起头,怔了怔,仿佛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半晌才强撑着笑了笑:“可我留着也无用的。”谢知止神情未动,只温声应道:“正因如此,才更应妥善收好。”他将画卷重新递还过来,修长的手指停在她面前,掌心朝上,姿态优雅又克制。
蛮蛮没动,只怔怔看着他的手,像是想说什么,终究咬了咬唇,低声“嗯”了一下,把帛卷接回怀中。
谢知止以为她就此作罢,转身正要离开,她却忽地又从袖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卷略小些的帛卷和书签,像是憋了好久才终于鼓起勇气似的。“那……”她声音比刚才更轻了一些,软软的,“这个是我自己画的,也不值什么”
她顿了顿,眼神倏地一闪,倔强又有点委屈地看着他,“但我可是画了好几天,手指都磨破了的。”说这让谢知止看自己手心的泡。
谢知止低头看向蛮蛮的手心,那只小小的手掌柔软白嫩,掌心却结了几处细密的水泡,破了皮,泛着微红的痕。他视线一顿,终于看向她手中那幅画。画上是一位着素衣的男子,立于水阶之畔,山水之间风起云动,男子背影清冷、身形修长,一缕乌发垂落被风拂起。虽不见正面,单是轮廓与神姿,已让人一眼认出,那人是他自己谢知止。
那书签约半指宽,长不过掌心,底色是月白竹纹,上头细细描了只团坐着的小猫,毛发绒绒的,尾巴圈成一圈,乖乖地望着一粒掉落的纸丸子。笔致清疏,线条却极有神韵,末尾还落了一枚小篆“谢”字,点如春水初融,尾钩处沾着一点金粉,像是不小心落上去的,却又恰好点在小猫眼角,添了几分灵气。
谢知止他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缓缓将那幅画和书签收了起来。“我收下了。”语气温淡,但声音却低了几分,似乎藏着一点无奈。
蛮蛮抬头望着他,眼神带着一点怯怯的小心,又软声唤道:“知止哥哥。”
她眼睫轻颤,像是忍了又忍才开口,嗓音细得几乎融在风里:“那我以后……还可以问你课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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