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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攸胸口起伏,脚下还踩得是屋里穿的木屐,发都散了,手中缺口的石砖掉在地上。
时御的手就陡然松开了。
男人滑摔在地上,翻身爬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反呕和咳嗽。
时御挺直的站在那里,看见钟攸眼中混杂的惊愕。手掌上有点湿,时御胃里又翻滚上恶心,他皱起眉,有一种强烈地欲望,堵在胸口,死死地压着他。
仿佛只要钟攸调头,他就会压不住什么。
“你。”钟攸深呼一口气,垂眸看清男人的脸,他几乎是头一次露出如此鲜明的神情,他道:“速去!”
时御望着他。
钟攸跨过男人几步到他身前,在时御没表情的注视中,拽起他的袖,怒道:“就这几步,你何不呼声?若他再带一把匕首,今晚你是活还不活!”又拉着他往回走,“走!”
时御袖口被扒扯烂了口子,钟攸这么一拉,呲一声拉得更大了。他回头又恼又惊,只道:“这么大的人,还要用拳头教人不成?你就是张个口,难道还能掉块肉吗!你看手腕,已”
“先生。”时御像是倏地收了尖锐棱刺,用他漆黑的,在月下微亮的深眸望着钟攸,指尖轻轻拨碰到钟攸的指尖,带了点温缓和讨好,“砸在背上了。”
钟攸被这目光和轻轻撩动的指尖几乎要融化了怒气,但他终究还记得现在软不得,他道:“砸的好。”又缓了音,道:“回去给你看看。”
“疼。”时御的眸瞥向地上,剧烈咳嗽的男人登时闭紧嘴。
然而时御没有说什么,只在钟攸转身时指了指的男人脖颈,眸中狠色。男人惊瞪着眼捂着喉往后爬了几步,不敢阻拦。
夜色黑,钟攸看不清东西,他就听着声这么一路摸索过来。此刻又在自己看不清的昏暗里带着时御跌跌撞撞的往回走。木屐咯着石子,钟攸走不稳,时御扶住了他手臂。
“都是石头。”时御长腿跨到钟攸前边一点,道:“我走前面。”
钟攸正低头眯看路,所以不知道那前头回望来的目光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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