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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次体育课,颜猷在烈日下看见顾卿和另一个高大的男生在树荫隐蔽处接吻,比烈日刺得还要让人疼,那时候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把手里抱着的冰水悄悄藏在身后。
顾卿会喜欢上任何人,但绝不可能是他颜猷。
没有人知道,高中三年在外人眼中是个优等生的颜猷,有一整本日记上都是顾卿的点滴,他在那几年变成了自己都唾弃的混蛋,或许他比顾卿都要清楚,高中三年中,顾卿交往了多少人。
就像个变态一样。
那本藏匿着不堪心事的日记本,还留在阁楼上,堆着满满的灰尘,颜猷把那当作潘多拉的魔法盒,是他卑劣的过去,也是丑陋的疤痕。
他痴恋着雀鸟,却永远自卑的藏在泥土里。
“在我的记忆里,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毕业那年的散伙饭上。”
颜猷礼了礼顾卿的领口,按下不安分的褶皱。
“但好像,现实中的我要比梦里的勇敢的多。”
颜猷眼底带着笑意,浑身是温和的书卷气,就像是会永远包容顽皮学生的好老师。
“是啊,你很勇敢。”顾卿眼角泛红,“有时候我都弄不懂你。”
是什么让高中最古板沉闷的书呆子,在走向崭新人生的分水岭时,心甘情愿被他这种人拉下泥潭里。
顾卿常想起上辈子的狼藉。
沾着鲜血的黄色郁金香如期出现在他眼前,可是再没有那个温润如玉的人在一旁挂着笑,颜猷在冷冰冰的太平间里,他在人声鼎沸的酒吧里,他连去吊唁的机会都没有,颜猷的父母带走了颜猷,只留下满室盛放的郁金香。
“颜猷。”他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哭腔。“你不会再消失了对吧?”
“嗯?我的顾卿在这里,我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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