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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天色昏暗，凌晨的风碾过低矮的草地，冰冷的空气充斥着整个世界。弗朗兹离开营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发现进入双肺的气体实在不怎么新鲜。

他好像闻到了尸体的味道，尽管这大抵是他的错觉罢了。过不了多久，雪将覆盖这里的土地，死人会化为肥料，滋养干瘪的种子。

弗朗兹可不愿意变成养料之一。

一个星期后，雪果然飘了下来。厚厚的一层白雪仿佛柔软的棉被，没人想要盖它。

弗朗兹一伙人又得到了新的口粮，肥美的羊，出生于西伯利亚、饮着鄂毕河甘甜的河水长大的羊。

它有个名字，平庸普通却带着俄国特色的名字。

“格里戈利，吃了这些不要嫌少，不要嫌硬，它们是你祖国的血肉。”弗朗兹手里握着一束不知名的植物，他一边念叨着新编的顺口溜，同时把“饲料”往被吊起来的苏联人的脸上怼。

苏联人面色发灰，瞳孔涣散，看上去意识已经陷入了混沌。

“格里戈利，张嘴”

弗朗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也许格里戈利累了，他需要休息，需要睡眠。

于是弗朗兹扔掉手里的“饲料”，离开了石头房。

这个小小的石头房是用来储备肉食的，弗朗兹手巧，所以大家把处理生肉这件事全权交给了他。弗朗兹懂得怎么做肉肠，也善于蒸罐头，连他的上级都对他的手艺表达了相当高的赞许。

这也算得上是他枯燥危险的生活中难能可贵的乐趣吧。

通常来讲，他在得到食材之后立刻就会把它们杀死，然后去除内脏，把其他部位分成小份；但是这一次他没有直接这样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弗朗兹仔细想了想，可能只是想吃点新鲜的肉吧。

营房外大雪纷飞，他幸运地度过了一个安睡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