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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3页）

她挪开视线，目光飘向远方：“我该怎么办呢？”

“你可以当娘娘了。”我听见自己喉间挤出的安慰，但这话怎么听怎么荒唐。

“那公子呢？”刘晴看着发饰沉入空无一鱼的太液池，“我以为公子在那一晚就能彻底解脱了，可一切都似乎只是我的幻觉。您获了皇帝圣恩，移居了碧梧轩，甚至还还来亲近我。”

我皱眉：“是你……下了毒？”

“季湘春在您的饭菜里掺朱砂，那药只能让您脑子糊涂。”刘晴扭过头来看我，自嘲似的笑笑，“我帮不了您，倒不如一劳永逸。”

“还是您说的，浑浑噩噩活着有什么意思。皇上如果能查出来是我，赐我根白绫，我还能干干净净地陪您去。”

不知从何冒出的锦鲤跃出水面，撕开死寂的池。我们同时颤了颤，看着那道朱红没入幽深处。

刘晴冲我低低头，散着发走开。

我有点想告诉小刘，其实宋玉真的死了。但究竟是不是解脱？我不知道。

而萧景明一直不承认，一直自欺欺人。他宁愿要和我演戏，也要装作未察觉的样子。

只要不调查，那么这些事情就都不存在。

但我又第一次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宋玉到底什么时候决定去死的呢？是在被以“奴”相称时？被传入宫时？又或者在第一次踏入这个世界时？

他以自己的身体迈入这个世界，但无论是能代表他真实身份的玉坠，还是在幼时就在的烫伤疤痕，都消失了。一个丢在战乱里，一个被新的剑伤剥夺，化作更狰狞的痕迹。

萧景明还试着用花来留下宋玉的心魂，可无论是桂花、雪莲，都没法离开肥沃的土壤与自由的空气。他死去的季节和现在相近，都是在倒数着夏天的深春。

可这个季节，开不出这两种花。

我继续晃，西南角楼却腾起股黑烟，隐约能听见卫兵跑动时甲胄碰撞的声响。云锦姑姑快走两步挡在我身前，我却盯着烟柱笑起来：“真会挑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