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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更漏滴到申时，我试图给倩雯洗脑《量子力学对人性的改变》。云锦姑姑突然推门进来，怀里有条半旧的棉被：“公子，皇后宫里的春桃偷偷送来了抱被子，说是从浣衣局捡的。”

“你该仔细瞧瞧，里面有没有塞跳蚤。”我抬眼，继续用毛笔沾水，在板砖上一点点默写公式。

倩雯则站起来接过被子，拍了拍，却惊喜道：“公子，这味道是刚晒过的！”

夜半三分，我盖了两床被子，可还是被冻醒三次。最后一次是被药貂踩脸上吓醒的。

我真想掐死这小祖宗，便薅着它左右晃荡，发疯地嗷嗷叫假装梦魇。

却隐约听见瓦当上有脚步声，我披起衣服，推开窗。只见约弥倒挂在檐下，他冲我摆摆手，算是打招呼：“萧景明今日罢免了工部侍郎，换的是季丞相的门生。”

不是，哥们？

我听见自己打心底疑惑：“你说萧景明到底在跟谁斗呢？这天下都要姓季了。”

约弥怔愣几秒，药貂趁机扒拉着他腰间布袋，掉出块黢黑的肉干。我捡起来对着月光瞧，隐约辨出是风干的狼肉西戎人庆功时才会分食的玩意。

“给我带的？”我举着在他脸前晃悠几圈，最后塞进嘴里，又哇的一口吐出来。

里面盐粒子太多，肉质放了不知道多久，硬柴得硌豁牙。

“当年你教我驯鹰的法子，我试了三年才成。”约弥把那肉干塞进药貂嘴里，一双冰蓝眸子映着雪色，“草原的规矩，熬鹰不能喂饱。饿极了，它才肯认主。”

我只听见我唉声叹气，对这个谜语人没什么可期待的。

宫墙外传来打更声，约弥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卯时三刻，皇后宫里的嬷嬷突然到访。她将鎏金食盒搁在缺腿的方桌上，掀开竟是碗冒着热气的肉粥。

“娘娘说天寒地冻的，请公子保重身子。”嬷嬷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这是御药房新配的冻疮膏，娘娘记着公子手不好，便送来这个。您看这膏体柔软透亮，乃是西戎进贡的雪莲制的。”

我接过东西，又跪下隔空向皇后谢了恩。

人走后，我坐下来吃饭。盯着粥面上漂浮的油星，忽然想起最后一次出征前，营里也曾熬过这样的稀汤。后来无论是在何处，都没再吃过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