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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3页）

“您跟奶奶可以一起去的，有地方住，您想小颖了我们随时都可以过去……”

“真的？”

“真的，我家里的情况您也比较清楚，即使靠我自己，给您和奶奶养老也是不成问题的。”

一番话说完沈先知后背冒的冷汗也跟着下来了，他十分不擅长应付这种正式场合，长大后跟家里长辈呆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无声胜有声”，更别提协谈讨论这种如何合理把人家亲孙子拐走的话题。

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中，沈先知看着江爷爷，江爷爷看着江奶奶，江奶奶看着小颖，小颖又看向沈先知，最后江奶奶平静得重新低头织起了毛衣，用手肘推了推江爷爷；后者咳嗽两声，在沈先知紧张地注视之下缓缓地坐了下来，表情依然严肃，沈先知桌子底下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他盯着江爷爷的动作，看着脱皮、开裂的嘴唇一张一合，竖起耳朵的沈先知听到了三个字：

“没问题。”

就这么简单？这就好了？沈先知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痴呆地看着两位老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桌子，然后他转过头，看到了江小颖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

“先知哥，我爷爷答应了耶！”

通向后院的门没关严实，被风吹开，冷风灌进来的同时也听见了江爷爷自言自语地说要把养的鸡宰两只带到城里去，过年再吃一只，其余的都给江媛奶奶送去；江小颖无声无息地靠近，身上沾着火炉里散发出的温暖气息，跨坐在沈先知腿上，挤进了他怀里，沈先知紧紧拥着他，隔着毛衣摸了摸他的背脊，最后结结实实地舒了口气。

除夕很快就到了，沈先知也没闲着，屋外的小孩在追逐嬉戏放鞭炮，他在厨房忙活，光是鸡肉的做法就有香菇炖鸡和香卤鸡腿和辣子鸡等等；两位老人也没闲着，江琴带着孩子被他们推到了一边歇着，江小颖坐在客厅看电视，拿着瓜子零食分给村里路过的小朋友的时候被拉着一起去放鞭炮了；客厅和院子里的人终于走了，江琴的那位母亲踌躇半天走到沈先知家的院子前，隔着铁栅栏往里面瞅了两眼，江琴远远的跟她对视，两个人谁也没先开口，几分钟后，铁门外的段晓英骂骂咧咧的走了。

“出发吧。”

还贴着鲜红春联的房门被套上一把沉甸甸的大锁，江爷爷背着一个破旧的书包，手里拎着两个蛇皮袋，身后的江小颖执意接过一个跨在身上，最后又兜兜转转的被沈先知攥在了手里；江奶奶穿着沈先知送的毛领外套，她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最后冲沈先知感激地笑了笑。

江琴落在了后头，她怀里的孩子包得严实，与行李一齐挂在她瘦小的身板上，她朝自己住了十几二十年的地方看了看，那扇漆红的木门紧闭着。

“走吗？”沈先知折回来问了问她。

“走吧。”

江琴收回目光，眼眶的红在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最后再朝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