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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3页）

周稚回头对他笑了一下：“还是老样子？”

谢语冰点点头。

他洗澡勉强能亲力亲为，最麻烦的是洗头，单手操作难度极大。周稚一开始试图帮他洗澡，被他面无表情地撵出去了，只好退而求其次，提议先帮他洗头，然后再让他自己洗澡。

谢语冰闭着眼睛躺在没放水的浴缸里，周稚手里拿着花洒，手指动作轻柔，小心地不让水和泡沫流进他眼睛里，手法和刚刚处理那条鱼的时候如出一辙的细致。

他坦荡地只穿了条内裤，裸露的身体柔韧修长。可惜周稚没他这么坦荡，藏着立竿见影的生理反应不敢让他知道，只能任劳任怨地吭哧吭哧给他洗头。

从谢论寒和周稚不请自来之后，谢语冰家里突然变得跟之前截然不同。房子不算大，一个人住还是有点空，厨房几乎没时间开火，仿佛只是礼貌性地装修出一个做饭的地方，来配合世人对“家”的要求，加班回来等待他的只有冷冰冰的黑暗，如果发现门口还有早上忘了扔的垃圾袋，本就疲惫的心情可能就变得更糟糕。

这里并不是一开始就只住他一个人，夏蓝也是住过的。但他跟夏蓝从某方面来说是相似的人，简单来说就是缺乏生活情调。以前的谢语冰眼里只有工作，夏蓝的心又太大，大到这个一百平方米出头的小房子根本装不下他想要的绚烂，他们眼里看见的都是外面的光彩流转，谁也注意不到这苍白的方寸之地。

他本来以为这过于嘈杂热闹的变化都是谢论寒带来的，但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谢论寒明明已经不在这里了，但谢语冰浅尝辄止到的那点“家”的味道却迟迟没有散掉。

他很久没有在早上下楼的时候拎着垃圾袋，但玄关和门口总是干干净净的，快要放得落灰的厨房终于得其所，桶装纯净水永远是满的，下午忙起来忘了时间，手机上会有人问是不是要加班，往上一翻写着“今天想吃什么”。

跨过直白的性，周稚似乎迟钝地醒悟了到底怎么用正常的方式追求别人，只是谢语冰始终不冷不热，不禁让他有些挫败。但他就像一只总是被推开的小狗一样，耷拉一阵耳朵，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乐颠颠地贴上来。

其实在上一段关系里，谢语冰是习惯作为照顾的一方的，刚跟周稚认识的时候，这个习惯也依然在延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从什么时候周稚不动声色地承担了照顾的角色，谢语冰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照顾。

“你把我洗发水换了？”谢语冰突然问。

“之前的用完了。”周稚下意识地抬手摸脸，忘了自己手上还有没冲干净的泡沫，差点弄进眼睛里。

谢语冰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我还以为……”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周稚又犯什么神经在散味儿，仔细分辨了一下才闻出来跟他信息素的味道并不一样，只是稍微有一点相似。

谢语冰很久没有这样对他笑过了，周稚呆呆地盯着他形状漂亮的嘴唇，完全没注意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