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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得生活。”眼下的我生活颇为窘迫,因为与家人闹僵从上周末开始就搬到店里住。十二月份已经很寒冷了,我在最里面的书架后腾出一点空间支了个简单的小床,到晚上就靠两根热得快和三只暧袋熬着。老郝来找过了几次,每次都被我坚决不向他媳妇低头的气魄给震得铩羽而归。老郝最后是气急败坏地冲我吼,说母女俩一个脾气的,哪怕闷在被子里哭都不愿意向对方先低头。我笑得很难看,因为我每晚真的都闷在被子里哭。
林栩自然是看不出我心里的苦闷与纠结,他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明天没人陪他过圣诞节。两个哥哥只能在晚上抽时间陪他,白天都各有工作。他自己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一想就想到我。这小子的目的性很强,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看我如此坚决地为人民币服务,他便用商量地口吻问道,“那,我明天可以来陪你一起看店吗?”
我耐着性子和他解释,“看店很单调的,你可以在家里玩游戏机啊看电视啊,或是布置布置什么的,完全没必要来陪我浪费时间。”
“我不觉得浪费时间,”他笑得很欢快,“看店挺有意思的,比一个人在家里有意思。”
我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瞬间就对这个孤家寡人有了同情,再想想自己也是众叛亲离,两个人在某个方面还挺像的。于是乎心便一软,“好吧,你要是愿意来就来,反正这里多的是椅子。”
林栩得到满意的答复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也是托他的福,一整个下午店里客似云来,冲淡了我的惨淡情绪。晚上结账的时候我看着一抽屉的零票顿感安慰,抄起搪瓷盆出门打了一份糖酒荷包蛋线面。端着线面回到店里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嘀嘀地震动起来。
有五六个未接来电,挺陌生的号码。
我一边挑着面条往嘴里送一边回拔,漫长的等待音后是一阵地忙音。我不再打了,如果对方真有急事还会再拔回来。喝完最后一口汤时,手机哗哗响起来。我接了起来,对方的情绪比较焦躁,但声音还算是克制,
“郝炯,你给我下来。”
我愣了一下,“林戬?”
“下来。”
他命令的口气更甚,我听着极为不爽。我又不是他的下属,没必要看他脸色听他语气过日子,于是也没什么好气地回过去,“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就行了,天冷我不想出去。”而且,我压根儿也不想见他。
“郝炯,出来。”
我脾气也上来了,吼道,“不要。”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行,那我上去。”
我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是要到我家去,当场就尖叫出声。可以这叫得太慢了,这家伙已经收线。我急吼吼地回拔过去,结果他一个接一个地按掉。我急得抓耳挠腮,只差没窜火得上房揭瓦了。就在我情绪即将崩溃的时候,那该死的电话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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