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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望着那道瘦弱的身影消失在林中,萧岿半跪在原地,竟久久没有起来。
他垂头丧气地想回院子,蒋琛等众侍卫在院门内抻着脖子看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出来。蒋琛斗胆道:“殿下平日不是在等休休小姐出现吗?怎么又把她吓跑了?看来她不会再来了。”
萧岿眼睛一瞪:“满口胡诌!你们懂什么?”
众侍卫面面相觑,蒋琛不由得嘟囔一句:“奴才是不懂。恕奴才直言,殿下就认了吧,奴才们明明看出殿下是喜欢休休小姐的。”
“是啊是啊,休休小姐来一趟,殿下的心情就好一次,我们当奴才的也替殿下高兴……”众侍卫随声附和。
萧岿蓦地涨红了脸,突然大吼:“大胆奴才!简直一派胡言!还不快点喂马去!”随即举起马鞭作势要抽他们。
众侍卫抱头鼠窜。
萧岿独自伫立,再次望着休休离去的方向,有些睖睁,又有些犯傻,竟自喃喃道:“死丫头,是不是真的不会来了?”
肆
萧灏随在门童身后走在宰相府的青石路上。
绿意围绕夜蓥池,小艳疏香正浓,荷叶上水珠儿沥沥,与娉婷的莲蓬相映,好像休休顽皮的轻嗔浅笑。
他不禁想起自己在过年时许下的诺言,于是舅舅郑渭给了他半年时间。眨眼间已是夏至,他得不到半点回应,休休依然对他若即若离的。思来想去,也许是自己不够主动,她体会不到他的深情。可又怕时机尚不成熟,自己突然彻底挑明了,惊吓住了她,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了。
林荫深处缓缓走来一对男女,后面只带了一个垂髻丫鬟,原来是沈不遇和他的二夫人。他们也发现了萧灏,迎上来见礼。沈不遇脸色稍显沉重,但还是躬身笑说:“四殿下来得可早,又来看望休休。”
萧灏答道:“她受了伤,我理该看看她。今日带来了宫里的红伤药,疗伤奇效,休休会好得快些,而且不留一丝疤痕。”
“只是摔破了点皮,这点皮肉之伤算什么?”沈不遇表示谢意,又不经意似的解释道,“休休在老家野惯了,这时节带了几个丫头上山去采什么草菇,结果摔成了这样。还是四殿下有心,早知道让她随四殿下去,也不至于吃大亏。”
柳茹兰早听出老爷话里另有其意,默站一旁不出声。
待与萧灏告别,柳茹兰望着萧灏年轻秀致的背影,才试探着问:“老爷对四殿下的态度,跟以前有点不同,莫非想把他俩撮合成一对?”
沈不遇眼中闪出精光,轻叹了一声:“此一时彼一时,我也是辗转反侧心事重重啊!昨日廷议,皇上突然说萧灏柔韧宽厚,学问心胸皆大,最善化人。朝中大臣包括嵇明佑等竟无一人提出异议。也是啊,无论如何褒贬挑剔,四殿下无甚瑕疵是真。皇上暗地调兵遣将派送浣邑,别人以为是加强边境重守,实则皇上开始倚重浣邑侯郑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