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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漫不经心的话语,休休并不在意。她知道这个三皇子的性子本是忽冷忽热惯了的,才认识几天她已经领教了,自然不加理会。萧岿见休休不语,便当是应了,转身扬长而去。
三皇子一声令下,营地开始拆帐撤蓬准备出发。休休提着自己的行囊出来,碰见萧灏。萧灏像是有意找她,笑着说:“三哥让你坐他的马车,这样就不寂寞了。回了江陵以后,有空我来找你。”
他想接过行囊帮着搬到马车去,休休执意不肯,萧灏只好罢手忙自己的去了。休休并不是故意拒绝他,而是压根儿没想坐萧岿的马车。
哼,皇子有什么了不起。说风就是雨,想怎样就怎样,这次偏不听你的!吓了我们半天,却连半个道歉都没有,我就看不惯这个。爹说过,咱们虽穷,但穷得要有志气!
她打定主意,径直往自己的马车去了。马车混在一列车队中并不显眼,但她还是很快地认出了它,一掀帘子,将行囊放上去,自己错身而入。
起程的时候,车内放满了杂物,回去便空了很多,只有锦被引枕等软物凌乱地堆在角落。休休刚坐上去,锦被里突然一动,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一道寒光凛凛地横在她颈脖上。
“不许出声!”
休休万万没想到车内藏着一个人,大半个魂儿飞了,闭住了眼。
里面的人就是杨坚。杨坚倒没杀休休的意思,只是小声警告道:“姑娘,别叫喊,我不会伤害你。若是你说出去,那就对不住了。”
休休眼还未睁,陡地,随着一股凉风霍然而入,一人出现在她身侧。休休睁开眼,见是萧岿。
萧岿蹙眉望着她,十分不满道:“原来你在这儿。这位壮士是我的朋友,他要和我们一起回去。既然被你发现了,你就待在这儿,替我好生伺候。记住,回去之后不许说出去,对你的义父更要保守秘密,如若走漏了一点风声,休怪我不客气!”
两个年轻的男子对休休做着同样的警告,休休不停地点头答应。萧岿这才放了心,与杨坚说了几句简短的话,跳下马车,回头吩咐车队回程。
暮色渐渐降临,西边隐现圆月。休休坐在车内,听着车声马蹄声,辚辚而连绵,间杂着侍卫偶尔的说话声。透过车帘望去,江陵滞重的城墙遥遥出现轮廓。狩猎队伍迤逦于桑榆古道,又溶于薄薄的夜雾之中。
那个年轻人闭着眼睡去,脸色因失血而显得苍白。他的左胸受了伤,幸未伤及要害,但是流了不少的血,一路上休休替他换药包扎,又喂水给他。慢慢地,他对她放下戒备之心,脸上甚至有了一丝笑意。
休休猜不透这人的身份,但是隐约感觉到,他跟那些北周兵有关。
车队行到城门的时候,天已大黑,圆月挂于天际,箭楼上的红色绣球灯迎风摇摆。连绵的车轱辘声停了,马车徐缓停止。杨坚已经醒来,亮着警惕的眼睛。休休坐直了身子想探个究竟,这时候,半扇车帘被挑起,萧岿悄然上车。
他轻声告诉杨坚道:“看来消息已经传到江陵。城门把守很严,北周兵正在逐个检查。我是皇子,他们不敢怎样,凡事务必小心以防意外。”